陪伴的儿童睡前故事6个
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收集的6个关于陪伴的故事,供各位参考,希望您能喜欢。陪伴的儿童睡前故事(1):
一辈子陪伴
我一直在思忖:要不要给父亲打个电话,要不要呢?
父亲一定是不在家的。他这时也许正站在5楼或者8楼的脚手架上奋力扔上了又一块砖,擦一擦汗的工夫,就被人拼命地吆喝。十几年了,人也上了50,不知道他,还受不受得了。
但父亲是心甘情愿又志得意满的,至少他每次与我说话都在努力表达这样的意思。而我,越发地不安。
我今年22岁了,父亲52。我4岁时母亲改嫁他乡,父亲和我磕磕绊绊地活着。多少年了,数也数不清楚,那些漫长的日子怎么可以用一个数字说过来呢?
父亲的智商比一般人要低一点,生活简单得像几条纵横的网格。很早的时候,别人扔掉一架破木车,他捡回来,敲敲打打,然后拖着上路了,沿途把别人扔下的酒瓶废铁等破东西捡上车拖回家。时间久了,乡邻们也把不要了的东西放到他车上。我整天埋在那一堆破烂里翻翻拣拣,穷人的孩子,六七岁就当了家。
冬天来的时候,我放钱的纸盒子已经有了沉甸甸的满足。这年过年,我们吃了鱼和肉。一个8岁的女孩子,把年夜饭看了又看,从心底里微笑着叮嘱自己记住那一刻庞大的快乐,所以,一直到现在,十多年过去了,也忘不了当时满满的幸福。
父亲种的瓜菜都新鲜水嫩,我们两个人吃得很少,我就把大部分放到父亲的小推车上。乡里乡亲的嫂子大娘谁要就从上面拿走,回去包顿饺子或者做顿汤面,也不说谢,偶尔记得,差他们的孩子送一碗给我,我笑笑地接着,也不说谢。
吃百家饭穿百家衣,我沉默着、绚烂着,也成长着。每天最好的时光便是我踩在小凳上弯腰炒菜,父亲坐在灶前烧火,不时惊慌地去扶一下我脚下的小凳,见很安全了,就呵呵笑起来。现在去想那段日子,总是首先忆起灶间的那片阳光,10岁左右的阳光,竟然是天长地久的样子。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少年我已经不记得了。我用纸盒子里的钱交学费,买作业本,也偶尔买点肉做给父亲吃,是恬然的安静感觉。这样的日子让人有种惯性的依赖,像一只鸟的飞翔,没有转弯和阻隔。
突然的一天,父亲拖着坏了很多处的车子从废品站回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透着强烈的委屈和惶惑。钱被镇上的小混混抢了,父亲被打了。我安慰了他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哭了。这是第一次,然后是,接二连三。父亲越来越惶惑不安,吃饭越来越少,睡觉也很不安稳,经常半夜起来对着窗户呆呆地坐几个时辰。话也不说了,更不笑,脸上眼睁睁地消瘦下来,眼神是不安的游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他往日细缓如流水的生活突然碰上了巨岩,他缓不过神来,难受得紧。
那天,父亲去废品站很晚了还没回来。外面一片漆黑,心里一阵阵发毛的我跑出去沿路找。嗓子喊破了,像一面破锣,震得自己心里脑里嗡嗡的,却并没传出多大响声。夜里的村野风吹草惊,自己的脚步声和喊声总会引来一片陌生的声音。我毛骨悚然。最终在一个大水湾边看到父亲的车子,没有人。我立刻就大哭起来,感觉整个人都化成了水在不断地往外流,直到整个人都空了。
猛然听到一阵急促水声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哭声被硬生生截断在喉咙里。我望着声音的来处,好久才看清楚有一个人从水里走过来,越来越近,像从水里长出来的一样,水被擦出一片哗哗声,有沉重的呼吸声,近了,又近了是父亲,是父亲!
父亲跑过来喘着气抱住我,急急地问:我得活着跟你做伴,对不对?
我使劲地点头,呜咽不已。父亲立刻笑了,像发现了真理似地说:怎么样我也不能死,我得活着跟你做伴。说完就不理不顾地牵着我回家了。
一路上他莫名的兴奋对比着我的泪水。那一年我13岁,父亲43。这是我生命中最铭心刻骨的一段回忆。
父亲最终也没有去把那架车子捡回来。他不再去镇上了,就在四周围转,谁家田里有草就帮忙拔,有什么活就帮忙干。只是每天都乐呵呵的。再后来,父亲跟着村里的一个民工小组去赶零工。他只扔砖头,从房底扔到房上,要恰恰扔到瓦匠手上,要快,要一时不停。他的胳膊红肿了起来,每天回来我就用热毛巾给他敷,但不很管用,后来学习家务一忙起来,也便放弃了。有时候夜里醒来听到父亲睡梦中沉沉的呻吟,心就一抖一抖地疼,泪流了一脸也不敢哭出声来。父亲很卖力气,对工钱也没有概念,给多少是多少,好在别人不太忍心欺他。
陪伴的儿童睡前故事(2):
一生有你陪伴
有时候,我们对所爱的人的爱会受到考验。这样的测试甚至挑战我们的极限,让我们怀疑自己是否能继续爱下去。然而,甘坤的逆转经常发生在这最绝望的时刻。我听到的故事发生在一个女人和她的儿子之间。有一段时间,西尔维整天都在担心她的儿子。那一年,保罗22岁,患有“间歇性精神病”。保罗整夜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动物,烦躁不安。当西尔维建议他去看医生时,他伸出拳头威胁她。西尔维既害怕又难过,但出于母亲的本能,她不得不把保罗送进精神病院,尽管他反对,但她还是热泪盈眶。从那以后,保罗再也不和他的母亲说话,并且非常恨她。一周后,他的病情没有好转,但他离开了医院,去了法国南部普罗旺斯的艾克斯镇。他在那里过着流浪的生活。通过保罗童年时的朋友,西尔维偶尔能听到他的消息,他们会在网上联系他。这也给了西尔维一些安慰,至少保罗还活着。当她每天早上醒来时,她觉得她的焦虑已经浓缩成一个大球:她儿子会怎么样?在地狱般的生活了六个月后,她决定在保罗生日那天去艾克斯。她让保罗的朋友告诉她的儿子,她会在米哈尔博大道的喷泉旁等他。她让他们告诉保罗,她除了亲自祝他生日快乐之外,什么也不想要,即使在远处也要看到他活着。这一天已经到来。西尔维坐在石头上,盯着每一个相似的儿子来来往往的身影。她几个小时没见到他了。直到她偶然转过身,她才突然发现保罗在眼前:他瘦得像木头一样,没有刮脸,衣服又脏又臭。他走向西尔维,没有停下来,也没有看她。他一直往前走。他低头看着地面,好像在自言自语:“你为什么在这里?我讨厌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她太伤心了,在他消失之前,她只来得及在他背后喊一声“生日快乐”。......他还是来了!次年,她再也没有见到保罗。在那段时间里,只有这一丝希望支撑着她——他终究还是来看我了。几年后,当西尔维告诉治疗师米哈伊洛夫大街上的场景时,她仍然非常痛苦。因为在过去的几年里,她一直在想她是否应该一开始就离开。她花了多少力气才没有让自己崩溃!但是在治疗师面前,她忍受了太久的痛苦终于被释放了。然后另一个记忆浮现出来:那是保罗生病的第五年。他最终决定接受治疗,并开始服用镇静剂。从此,他恢复了正常生活。他向母亲详细讲述了他生病期间的生活。他对她说,“妈妈,你知道吗?当我在艾克斯的时候,我的大脑完全失控了。那时,我生命中只有一件稳定的事,那就是,我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陪着我。”她一直陪着他,即使在她最虚弱的时候,她也给了她儿子最后一个爱的信号——陪着他。陪伴,已经有意义了。让我们以各种方式陪伴我们所爱的人和爱人。
陪伴的儿童睡前故事(3):
他予我陪伴,情深深似海
有人说,我爱我的孤独,它是我最大的自由。人间有多少鼎沸繁华,都不如独自芳华。我深以为然,但还是破例驻留林屿深的世界,人潮涌动,抵不过两个人的静好时光。
1
初识林屿深的那年,他大二,我大一。创业协会的聚餐安排在入学的第一周,还未熟悉宣传部成员的我,在学校门口集合时,误打误撞地跟在了网络部的队伍里。
男部长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这是大家一致的传言。所以,当身为部长的林屿深搬着啤酒饮料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女生们纷纷上前抢着帮忙,我也被刚刚结识的同伴推搡着,接过了林屿深手里的饮料。
到达聚餐地点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自我介绍。“我叫夏浅浅。”话一开口,林屿深便不明所以地看向我,却等我介绍完毕之后才质疑道:“浅浅不是咱们网络部的吧。”
那一刹那,是我从未经历过的尴尬。林屿深再度发声:“都是一个协会的,而且看在你帮我们拿东西的情分上,我敬你一杯。”
彼时未满18岁的我,竟还稚嫩到滴酒不曾沾过。林屿深递给我一杯橙汁,自己将满杯酒喝下。我犹豫片刻,还是为自己换上了一杯啤酒,强忍着喝下。
聚餐结束的时候,林屿深怕我走错校门,执意送我回学校。这是一座北方小城,不喧嚣不浮躁,夜色却也那样好看。
2
军训结束以后,创业协会的工作步入正轨。周三上午,宣传部和网络部分别是我和林屿深值班。协会里,大家都以哥哥、姐姐相称,但每次值班分发报纸到网络部的时候,我每次把报纸放到桌子上就离开,多余的话在林屿深这里好像怎么也说不出口。反倒是林屿深每次都会停下手里的工作,饶有兴味地看我一眼,说:“是浅浅啊?”
不曾想,不久之后,我又再度和网络部一起聚餐。两个部室联谊,而林屿深便是发起人之一。
那天聚餐结束以后,大家又决定去看通宵电影。我对此不感兴趣,想提前回学校,却还是被林屿深劝说着到了电影院。
电影开始的时候已经9点钟,仅仅看了半场,我便觉得困意来袭。再醒来时已是凌晨,周围睡倒一片,只有林屿深安静地靠在座位上,转过头无声地笑。联谊之后,我和林屿深的交集还是限于工作、值班。
第二年春天,想起上学期的体育测试,我的800米跑了倒数第二之后,我决心到操场跑步。
5月中旬,北方的这一片天蓝得愈发澄净,走在晨风里,一想到接下来的半年都将会是这样的蓝天,我便觉得畅快无比。而夜晚的天空,更是不染纤尘。偶尔有几颗星静静地悬着,也格外显眼。我绕着跑道一圈又一圈地跑,直到筋疲力尽。
“加油。”林屿深从身后跑来,头也不转地说,话音刚落,就已经跑出去很远。我也没敢想那是在鼓励自己,但咬咬牙又坚持跑了一圈。
离开的时候,环顾整个操场,才发现看台上操场中央,稀稀落落地坐着几对情侣。就这样靠在一起数数星星也是不错的呢,有的时候我也会这样想,但冷静下来,还是习惯一个人看风景。
之后,每次跑步,似乎都会不大凑巧地撞上同在跑步的林屿深,但多数时候,他只是在不远处的篮球场,潇洒的身影在渐晚的天色中清晰可辨。
3
时值回暖的季节,图书馆北面甬路边的几株玉兰树开了花,走得近了能闻到淡淡的香味。经过的时候我喜欢给它们拍照,有时候会在不经意间的余光一闪中,瞧见身后的林屿深。
“我也去图书馆,同路。”林屿深打过招呼,就兀自向前走去。
进入5月份,夜色来得稍迟。跑完步,我闲坐在操场的铁架上,林屿深走过来递一瓶水给我,就漫无目的地靠立在一旁。
彼此沉默良久,听到他开口,我侧眼望过去,有晚霞正落在他好看的侧脸上,柔和得看不出一丝波澜。直到对上林屿深投来的目光,我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他说:“夏浅浅,我想我是喜欢你的。”这样的认真,不像从前的眉眼带笑。
春天就那样过去了,早上去自习室的路上,我看到最后一朵白玉兰也开尽了。
6月的时候,我一个人去看了一场电影。曾经,花两个小时看一场电影被我视为一件浪费大好时光的事。直到被林屿深强行灌输,我才发现,有些情怀是一拍即合的,看自己喜欢的电影哪里会浪费时间,反倒是陶冶了情操。
只可惜电影结束的时候,下了一场猝不及防的大雨。我踩着路面的积水,眼睁睁地看着回学校的公交车与我擦肩而过,只好上了随后而来的另一辆车。
所以当公交车在人迹罕至的站点停下的时候,我心神俱乱,好不容易找到了路边的修车大爷问路,却听他讲了一口方言。我似懂非懂,朝路边四处张望,不曾想过会遇到对面骑车而来的林屿深。
“我可是亲眼看你上错了公交车,能不能不要在等车的时候还发呆走神。”林屿深一把抹去滴落在额前的雨水,语气里带了些责备。
雨还在滴滴答答地落,我撑起林屿深递来的伞,坐在他的车后,不自觉地将伞向前偏了许多。
也不知道林屿深是怎样遇上我的,就像在那个傍晚之后,我特意推迟了跑步时间,但依然能在操场瞧见林屿深的身影,他不上前,但从他身上也看不出太多的疏离。可是,神经里那些莫名的小偏执总是根深蒂固的,因为习惯一个人的自由,所以当身边的人出双入对的时候,我反而更愿孑然一身。
所以,那天我告诉林屿深:“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哪个人肩并肩一起走。”
4
但后来和林屿深走在一起的日子也很简单,因为吃饭吃得慢又不愿被人等,所以我更愿意独来独往。但林屿深好像总在刻意放慢自己的速度,然后安静地看着我吃。而每次在自习室我落了书本、水杯,也都是林屿深在提醒我。他不止一次地吐槽,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样一心可以几用的人。
林屿深毕业之后,留在了北方小城。他心里也有雄图大志,却只说:“没关系,我等你。”但我心里那所谓“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的豪情壮志,却更胜林屿深一筹。
第二年,我只身一人从北方到上海,没过多久又去了杭州面试。而在我动身之前,林屿深已经先一步抵达了那里,安顿好了一切。
于是,我和林屿深在杭州的工作和生活也按部就班地重复着,但当公司组织小分队到新疆的时候,不安于现状的我还是主动报了名。
列车北上的那一段,我坐在朝西的位置上,那天天气晴好,远处大山深色的轮廓在无限好的夕阳里若隐若现,一路飞逝。
车厢里的气氛也很融洽,广播里放着《青春修炼手册》,但我心里的孤独感却油然而生。暮色四合,我给林屿深发消息:“等结束了工作,就回到你的身旁。”
我爱我的孤独,孑然一身,独自闯荡也无所畏惧,可我也知道,总有一个人是自己所有一意孤行里的一次例外,至少林屿深是。
“那时候,未来遥远而没有形状,梦想还不知道该叫什么名字。我常常一个人走很长的路,在起风的时候觉得自己像一片落叶。仰望星空,我想知道,有人正從世界的某个地方朝我走来吗?像光那样,从一颗星到达另外一颗星,后来,你出现了。”
而林屿深的爱最简单不过,就像他们说的:“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陪伴的儿童睡前故事(4):
我有精灵的陪伴
我有精灵的陪伴的故事一天毛毛想出去玩,可是怎么都找不着妈妈新买的鞋,又急的发脾气,坐在地上哇哇的大哭。奶奶着急忙问怎么啦?鞋子不见了!毛毛哭着说,奶奶连忙去找,在床底下终于见到了新鞋子,急忙拿出来,给毛毛穿上,这才和爸爸一起出去了。
晚上,爸爸说,要不我们做一个游戏吧!一听是玩,毛毛立马来了劲儿,玩什么呀!毛毛兴奋的问。我们让玩具和衣服鞋子都来参加,他们都是有生命的小精灵,可以吗?爸爸启发到,你说我的玩具衣服鞋子都是精灵?这出乎毛毛的意料,觉得很好奇,当然好玩。
那好吧!我们怎么玩呀?
你和玩具精灵们是朋友,要一起学习,一起玩耍,一起睡觉,可以吗?行!行!行!毛毛觉得很稀奇,满口答应。
你现在想干什么?玩了一通,满身是汗,毛毛浑身痒的不行,爸爸我要洗澡。那你要哪个精灵陪你呀? 爸爸故意问。小鸭子!那只红色的橡皮充气鸭子被毛毛带进了洗澡间。妈妈给她洗澡,她一边给小鸭子洗澡,一边唱歌。高兴的不得了,嘴里一个劲儿的说,要听话,好好洗澡,不然妈妈生气了。
洗完澡的毛毛躺在床上让爸爸讲故事。爸爸说,你都上床睡觉了,那你的那些朋友精灵是不是也要睡觉呀?毛毛想了一下,谁是的!那你看看谁没回家睡觉?爸爸故意说。毛毛急忙跑到客厅看见小鸭子被自己扔到地板上,捡起来,放到玩具箱了,还拍拍她,要听话,快睡觉,临走好关了客厅的灯。
回到床前,看见鞋子东一只,西一只,连忙放到一起,乖乖睡觉,爸爸给我们讲故事。做完这些,才回到床上,听爸爸讲的故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早晨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叫衣服起床,小衣服,小衣服,快快起来,我们要出去上学了,说完自己穿衣服,还对着小鞋子说,你也不要偷懒,快醒来,跑到我的脚上来,带你们出去玩。
从此以后,毛毛和她的小精灵一起,把家里的东西摆的整整齐齐,再也不邋遢,养成了很好的习惯,她觉得自己有很多的小精灵朋友陪伴,幸福极了。
2我有精灵的陪伴的故事点评如果孩子不能养成物归原位习惯,最后累的是爸爸、妈妈,孩子长大后,也会因为养成不良的习惯而拖累别人或自己。所以小朋友们自己也要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哦,我们一定要养成“物归原位”的好习惯哦!
陪伴的儿童睡前故事(5):
一生的陪伴
一进腊月,年的气氛越来越浓,不过今年的年味对我来说似乎过于寡淡。父亲一直住院,已安装十年的起搏器最近频发事端。最严重的是住院前几天,父亲母亲参加林场邻居家孩子的婚礼,席间,父亲感到浑身不舒服,他强忍着急促的呼吸,一步一步挪出礼堂,他不想倒在婚礼现场,刚强的老爹一身一脸的汗水,浑身瘫软地倚在院子旁的一个广告牌前,母亲发觉大事不好,一边急着打车,一边找出随身携带的救心丸。父亲用尽浑身的力气吞下八粒救心丸。几分钟后,父亲恢复了力气,压在心底的那口气又上来了。母亲准备去医院,父亲却强烈要求回家。几天后我去看父母,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只是母亲轻描淡写地提起父亲的那次事件。当时我就着急地说:“怎么才告诉我啊?这么严重,应该马上去医院。”
在去做各种检查的途中,父亲的脚步似乎更慢了。他驼峰般的背、酸软的腿、酱紫的脸膛、微红的眼,偶尔还会咳嗽两声。父亲在这个冬天又苍老了许多。
父亲母亲做了各种检查。母亲除了血糖高一些,其他指标都很正常,不需要住院。父亲的心脏、肾功、血糖、血压都有很严重的问题,医生要求父亲住院。
住院的这半个月里,最辛苦的是母亲。她和父亲同龄,比父亲小半个月,可走起路来总会把父亲甩在远远的身后,手里还拿着吃的用的一些必备品,还要时刻照顾着父亲。我有几天参加县作协的成立大会,没有去医院陪伴父母。我先生的单位也超级忙碌,只是早晚去医院接送,打针期间只有母亲陪着父亲,他们的那三个儿女和孙子孙女都在外地工作求学。
75岁的母亲,在父亲的病床边似乎忽然年轻了许多。她里里外外照顾着父亲,为父亲换药、拔针、剥水果、打开水。她花白的头发、白皙的脸庞和可亲的眼里流淌着暖暖的笑。每天她还要去买菜洗衣做饭,监督着父亲吃药,忙里忙外一天来来回回楼上楼下地走个几趟。同病房只有一个92岁的老人,瘦得像一个十岁左右孩子那般,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输液喝果汁,几乎不能说话了,但手可以动,他70岁的儿子在精心照料他,另外的六张病床上全躺着比母亲小的阿姨。她们时不时露出艳羡的眼神看着母亲。母亲还总和我说:“单位忙,就别总来医院,这里有我,你不用担心。”
父亲是一个老顽固,他春夏秋生龙活虎,在他的苗圃忙碌着,把他和母亲一个月加起来7000多元钱的工资,几乎一分不剩地都给工人开了工资,有时还不够,最多时父亲雇十多个人干活。由于他春夏秋过于劳累,每到冬天他不干活了,就得住院。母亲说父亲就是挨累的命,一不干活就得病。
父亲母亲有两个家。一个在林场,一个在县城。夏天回林场,冬天回县城。这两个家的一切供暖水电等一系列费用,都是母亲坐着公交车,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地跑来跑去。有时我想帮她去做,母亲总说:“我自己能做的事就不耽误你,你还要上班,还要写作,事也多,还总熬夜。”
那时我特别愧疚,心想,我哪有那么忙啊,老妈。
父亲母亲十八岁喜结连理,有四个孩子,三个女儿,最小的是弟弟。父亲爱母亲爱我们更爱这个家。母亲对我们四个孩子除了疼爱还是疼爱,从来不舍得打我们一指头,即使是年少时,姐姐和妹妹一伙,我和弟弟一伙,我们在家里开战了。每个人手里都有武器,我们各不相让,打斗得异常激烈,母亲下班刚走到我家后路的拐弯处,就听到我们震天响的吵闹声。原以为她会痛打我们一顿,可她却把我们分开,分别斥责和叮嘱了我们一通,就像啥事都没发生一样做饭去了。
前几年租住母亲家四楼的年轻夫妇,总会把不听话的儿子痛打得叽哇乱叫,特别是越到过年越到吃饭或者越是有客人时,女主人就像着魔一般指责打骂儿子。曾几次母亲气得在客厅里直跺脚地说:“这简直就是后妈,咋能这样打骂孩子。摊上这样妈妈的孩子太倒霉了。”后来母亲终于忍不住就去找那位母亲,苦口婆心地说:“我以为你总这样打骂孩子,可不是什么好的教育方法,我有四个孩子,从来没打过,可孩子们都挺有出息,都考上大学,有一份不错的事业。孩子是用来疼爱的……”
母亲知道,现在年轻人有自己的教育理念,可母亲一直到现在看她每个孩子时,眼里都是浓浓的爱和幸福。
临床的几位阿姨都说母亲好脾气。父亲却说:“山东倔县的,发起火来,十头老牛也拉不回来。”
母亲虽不打骂我们,可和父亲之间的矛盾冲突一直此起彼伏,直到最近几年,母亲对父亲不再像年轻时那样不依不饶。对父亲的挑剔、指责和埋怨,母亲学会了一笑置之。有时我听见父亲嫌母亲山药块切大了、菜咸了、馒头太软了,米饭做硬了……那时我特别担心母亲发火说几句难听的话。每每此时,母亲总会调侃着说:“你越老嘴也变小啦,明天再切小点块,不能饿瘦了你。”
前一段时间王叔来了,一边和父亲喝酒一边哭诉着:王婶非要和他离婚。都儿孙满堂,70多岁的古稀老人,竟然开始作起来,特别是王婶总去法院起诉离婚。法官们总给王叔的儿子打电话,让他们劝劝父母尽早和好。王叔家的四个儿女一筹莫展,不知如何解决父母的恩怨和矛盾。
母亲总是劝王叔王婶说:“人老了,日子不好过。俩人在一起还有个照应,心都放宽些,别总揪住对方的缺点不放。咱们好好的,才不会给儿女添麻烦……”
王叔王婶各说各的理,母亲的话反而成了他们互吵的新理由,王婶嫌王叔藏私房钱,结婚四五十年,一直是王叔把钱。现在王婶非要篡权,王叔又不依。王叔还挺委屈地争辩:“你没把钱,也没少你钱花吧?你有病,给你买保健品,一买都花一万多元钱,我哪儿对你不好了?你就是烧包,越老越不要脸……”
王婶的嗓门远远盖过王叔……
父亲和母亲始终不理解这两个老冤家,怎么就不管儿女们的担忧和感受?而且两个孙女已经在省城工作,两个孙子学习都很好,小的不闹,老的却不消停了。
父亲的心脏血压肾功都在渐渐好转,力气来了,又开始大谈特谈他新一年的宏伟蓝图。母亲真心实意不想让父亲继续劳累,父亲就会特别不耐烦地斥责母亲说:“你悄悄地吧!要不是你总拦着我,我还能多承包几垧地,那可是绿色银行……”
每每这时,母亲再也不像年轻时去和父亲理论甚至争吵,而是笑呵呵地说:“那也得把你的病治好才能干吧!我可等着你的绿色银行。”
临床的阿姨急急地说:“老姐夫,都这年岁了,还干啥?好好保重身体多活几年,就是姐姐有福,儿孙有福啊!”
父亲平生最不喜欢听别人劝他闲着享福,可这话正合母亲的心意,就说:“咱们老人身体健健康康的,不给孩子添乱,比啥都重要。再说我*-党给咱们开的工资足够花。钱赚的再多,也不如有個好身体啊!”
“老姐姐,你这话我赞成。我老伴都走五年了,走时倒给我留下不少家底,可我一个老太太能花多少钱?三室一厅的大房子我一个人怎么住啊,我就把空着的房间都蒙上白布,也省得总去打扫。我一个人胆子又小儿女都成家立业,每到晚上我连卫生间都不敢去,一夜一夜地开着灯锁着卧室的门,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个人不容易啊!老姐夫身体还挺硬朗,还有个人陪你说话,哪怕是天天吵几句,那也比一夜夜一天天屋里空空的要强啊!”
眼里窝着泪花的阿姨满脸的凄凉和羡慕,阿姨的女儿也说:“母亲一直不肯和我们同住,不想过早地去打扰儿女们的生活。”
阿姨的话让这些满脸裹夹着沧桑和磨难的老人们更加落寞和郁郁寡欢。人活着本身就很不容易,何况已经是年逾古稀之人?我的心禁不住五味杂陈。如果今生有幸相遇并携手共度苦多乐少的人生,为何不用心把苦日子过甜,就像母亲,她总是用大海般的胸怀包容我们四个孩子的所有过失,她也总是用千疮百孔的心灵一次又一次原谅父亲的暴躁刁蛮和埋怨,更多的是固执。当父亲已经步履蹒跚,颤颤巍巍,像个孩子那样依赖母亲的照顾时,母亲仿佛又回到年轻时代,像照料她的儿女那样照顾着父亲。
父亲出院了,我和母亲都很高兴。可谁知晚上母亲又开始发烧咳嗽,第二天母亲没有吃饭就去诊所打针。父亲非要陪母亲去打针,母亲坚决不用,还说:“你能在诊所干坐着陪我两三个小时啊?有你这份心我就知足了。你刚好,还是在家好好休息吧。”
那时我心里涌起一股股热流,我想对全世界说:“感谢上苍,赐给我如此博爱又恩爱的父母。”如果问我什么是幸福?此刻的我将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陪伴的儿童睡前故事(6):
幸福24万公里,在行走中陪伴
十年來,单忠雨夫妇用一辆改装“房车”,带着父母一路翻高山,跨江海,行程24万公里,走了大半个中国……
蓦然心动的一刻
年过五旬后,单忠雨决心带父母去旅行。因为在自己即将迈入老年时,他越来越感觉到岁月在父母身上留下的痕迹。
两位老人生于上世纪30年代,在沈阳工厂里度过了大半生,扛过了饥饿、贫寒,将三个儿子拉扯大。退休后,二老喜欢出门旅游,刚开始跟着旅行团走,后来岁数大了,旅行团也不收了。
自驾带两位老人去旅行,是单忠雨想拥有一辆房车的初衷。作为一名交通警察,他平时工作繁忙,鲜有时间照顾双亲,心有愧疚。他想,等自己退休了,带着父母,开始一场暮年之旅,满足老人的需求,在行走中尽孝。
2010年,单忠雨购买了一辆“南京依维柯”七座小客车,不到13万元。兄弟三人照着网上的教程,对小客车内部进行了简易改装:座位靠背放倒变成床,再铺上软垫、靠枕;装上逆变器、发电机,用来烧水做饭;安上灯、摄像头、多功能桌,出游时再拎上锅碗瓢盆、茶具水壶;车辆后部有几个柜子存放杂物;后备箱打开后即是一个微型小厨房,满足在野外做饭的需求。
新车试验的第一站去了200公里外的丹东。两个老人躺车上可以看电视、睡觉,透过车窗看风景,觉着“可舒服了”。二老玩得很开心,一路说走就走,说停就停,比跟团旅游自在多了。老人对儿子的“房车”杰作甚是喜爱。
从此,每当节假日、休息日,单忠雨便带上妻子和父母,开上“房车”去旅游。西藏、海南、杭州……虽然如今已87岁高龄,但单忠雨的父亲对走过的地方如数家珍。
像穿越了远古
2016年9月正式退休后,单忠雨开始谋划带父母去西藏。那时父母身体还很硬朗,也想去西藏看看。单忠雨做好了攻略,行进路线,沿途机场、医院位置。他考虑到,一旦父母身体不适,立马折返。
2018年9月,他们从沈阳南下,一路途经北京、西安,玩了二十天才到成都。到成都后,单忠雨接上三弟,一行人提前喝红景天,备好氧气瓶、急救包,以防高原反应,沿318国道进藏。
当车辆开到海拔3000米左右时,单忠雨的母亲付秀英有了高原反应。两天过后,两位老人身体出现了疲乏状态。这时,放弃的念头在单忠雨脑海里慢慢升腾。特别是每次爬高坡颠簸时,单忠雨心底总会自责: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出来遭这份罪。但每次到达目的地后,他都会忘记逃离的念头,高兴地告诉自己,终于挺过来了。
一家人到了西藏左贡,下榻在如美镇。单忠雨在车内觉睡得正香呢,就听见三弟大喊:“地震啦,地震啦,快起来!”这时,单忠雨才感到床在摇晃,他立刻起身往外跑,赶快把父母扶出旅馆。
原来左贡与芒康交界处发生5。1级的地震,此后又发生了几次余震。问了过路车,前路没有危险,他们才收拾行囊上路。此后几天的路上,经常有塌方。即使这样,他们没有退却,开车跨越了“死亡地带”。一家人真切地体验到了患难与共,生死相依。
这一路,他们见识了像水晶一样的冰川。慢悠悠的车和人都驻停在雪山脚下,生火做饭。海拔高了,单忠雨不敢让父母下车。两个老人就仰着脖子趴着车窗边看,像小孩一样问不停:“这叫什么地方啊?像穿越远古似的。”
经历了暴雨、狂风、冰雹、地震、饥饿、寒冷之后,他们终于要到达目的地拉萨了。十天后,85岁的单父清晰记得:晚上8点半,蓝白色的太阳光刺得眼睛受不了;山顶上总能看到飘扬的彩旗;藏民们脸蛋红红的;还有走几步就俯身朝圣的人们……这些都是他一辈子没见过的景象。一路上,许多驴友对他们说:“你们是我心中的偶像!勇士!”
在拉萨待了三天后,一家人从青藏线返回,穿过无人区、青海湖,绕到内蒙古,最终回到东北。
亲戚朋友都夸赞二老,他们心里也美滋滋的,“这一辈子,到险峻的地方去看了,知足了,值得了。”
单忠雨发现,每次旅行回来,父母精神都特别好,这让他更有勇气带他们旅行了。几年时间里,单忠雨夫妇和二弟弟媳,带着父母,去了海南、湖北、江浙、山东、云贵等地,足迹遍布大半个中国。
单忠雨算过,一次长途旅行花销共两三万元。他和妻子、父母都有退休工资,两个弟弟做生意,有时无法同行,也会在经济上赞助一些,小一辈的孩子们也都很支持他们的旅行。
陪伴是比24万公里更长的路
2019年10月,在海南旅游时,付秀英被石头硌了一下摔在地上。单忠雨见状连忙过去查看。躺地上的老人悄悄活动了身子骨,感觉问题不大,装出摔昏迷的样子。单忠雨吓得不轻,这时付秀英“扑哧”笑了。母亲老小孩的举动令单忠雨又气又笑,很快一股幸福快感传遍全身……
新冠肺炎疫情中断了单忠雨今年年初带父母去黑龙江的计划,3月,付秀英突发脑溢血住院。
单忠雨早就为父母的晚年生活做准备。十多年前,他就在单位附近给父母买了套房:一楼,150多平方米,还有个100多平方米的院子。他将小院打理成菜园,安上路灯,架上葡萄藤,砌了石桌石凳,种满青菜和花草。父母没事可以侍弄菜园,晒晒太阳。单忠雨隔几天就会过来探望,帮忙干重活,还教父母用手机看新闻、视频。
今年付秀英病倒后,单忠雨和二弟守在病床前,为母亲端水喂饭、做康复按摩。住院二十多天后,母亲出院回家,两兄弟陪在旁边,侍弄三餐,收拾屋子。
生病后,付秀英心里有些焦虑,她有不少老同事、邻居都已过世了。单忠雨经常开导母亲:“很多比你年轻的都得这病了,你80多岁才得,偷着乐吧。你的任务就是活好每一天。也不用攒钱,想要啥买啥。”
单忠雨一直信奉“管老不管小”。儿子生了两个孩子,他和妻子只偶尔照看下,全靠儿子儿媳自己带。步入老年后,他越发觉得,父母身边更需要亲人陪伴。
也许一两年,也许七八年,父母终有一天会无法走动。陪伴父母终老是一条比24万公里更长的路,但单忠雨说:“这是咱的父母,咱不做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