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的儿童睡前故事4条
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收集的4条关于空气的故事,供各位参考,希望您能喜欢。空气的儿童睡前故事(1):
消失的空气
进城
吴秋白自从大学毕业后,进了一所山区中学教化学,枯燥乏味的教书生活令他厌倦,加上山区的条件艰苦,他早已萌生了去大城市实现理想的念头。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大学同窗好友包振时在省城混得不错,也许他能帮上忙,于是拨通了包振时的电话。
在电话里,吴秋白向包振时诉说了自己的苦闷和去省城发展的想法。包振时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秋白,你那里条件差点,好歹也是学以致用,现在城市里的竞争相当激烈,称心的工作并不好找,我劝你还是认真考虑考虑。
没什么好考虑的,我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山旮旯里吧?吴秋白没好气地说,你要是不肯帮我那就算了。
说什么话呢?咱俩谁跟谁呀!好吧,你约个时间,我去火车站接你。听到吴秋白语气中的不愉快,包振时陪笑着说。接着吴秋白说明了大概的行期,就挂了电话。
吴秋白向学校领导提出了辞职的申请,可由于山区学校的师资紧张,学校领导想挽留他,故意拖着不办。眼看着与包振时约定的行期近了,一气之下,吴秋白连招呼都没打,背起行囊偷偷下了山。
从省城的火车站出来,吴秋白刚踏上站台,看到停在外面的一辆黑色轿车里走出一个男子,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冲着他直招手。吴秋白快步走上前,握住男子递过来的手:包振时,好久不见。
包振时显得很热情,他拍拍吴秋白的肩膀:先上车再说,我订好了一桌饭,特意为你接风洗尘。
在一家西餐厅的包厢里,吴秋白与包振时相对而坐。包振时不时地替吴秋白斟着红酒,意气风发地侃侃而谈。不知怎的,吴秋白的心里莫名地产生一种嫉妒。包振时在学校时,跟他住在同一个寝室,还是上下铺,两人关系铁得几乎无话不谈。包振时的父亲开了一家外贸公司,家里有些钱,包振时根本不喜欢读书,能读上大学靠的是父亲的关系。而他的父母是普通工人,上个大学都挺不容易,所以他在学习上非常发奋,希冀凭后天的努力改变命运。但讽刺的是,他这个品学兼优的化学系高材生几经辗转,才勉强做了名山区老师。包振时毕业后却轻而易举进了省城,当了省科研所著名教授沈沁阳的助手,在科技界立稳了脚跟,以后的前途必定一片光明。
秋白,我帮你联系了一家化工厂,是做技术员。包振时的神色有点尴尬,可能委屈你了,你愿意去吗?
吴秋白呷了一口红酒,解嘲般地笑笑:我这样的人,能在省城混碗饭吃就很满足了,哪里有资格挑三拣四?真是太谢谢你了,不然在这人地生疏的地方,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包振时自然看出了这位老同学满腹的辛酸,他安慰着说:什么事都得慢慢来,我相信你的能力。这几天我要去参加一个学术座谈会,过后我再陪你去。省城的名胜古迹挺多的,你可以游览散散心嘛!对了,我帮你租了套房子,我带你去看看吧。
包振时开车把吴秋白送到了一栋居民楼下。那是旧式的一房一厅的房子,虽然有些简陋,但比山区学校那间四面通风的土胚房强多了,况且吴秋白清楚,在省城这条黄金地段,能租到这么一套房子相当不错了。临走前,包振时告诉他已经付了一年的房租,如果他还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给他打电话。
送包振时走后,吴秋白躺倒在床上,脑子里乱哄哄的,这次来省城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一连几天,吴秋白并没有照包振时劝说的那样,去省城的名胜古迹散心,他只在周围的几条街道随便走走,熟悉一下环境,他兜里的钱不多,每分钱必须用在刀刃上。
这天早上,吴秋白正在楼下的一家小餐馆里吃早点,手机响了,一听是包振时打来的,包振时说在楼下等他。吴秋白匆匆吃完早点,赶到租的楼房下面,果然包振时半靠着轿车在抽烟。
包振时的脸色很难看,像是在生什么气,开车的时候喃喃念着:空气消失,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吴秋白听的一愣,不禁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包振时神情复杂地望了吴秋白一眼,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没事,是工作上的一些问题。这几天过得还行吧?
马马虎虎。吴秋白耸耸肩膀,把头扭向了车窗外。
不一会儿,车开进了一家规模不大的化工厂,包振时领着吴秋白直奔厂长办公室。接待他们的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一脸和气的微笑:是包老弟呀,快请进。
包振时也露出了笑容,他指着中年男子说:秋白,这位是焦厂长。
吴秋白礼貌地与焦厂长握手,不卑不亢地说:焦厂长,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
包振时又指着吴秋白对焦厂长说:这位就是前一阵我跟你说起过的我的大学同学吴秋白。
焦厂长打着哈哈:化学系的高材生呀,没想到我这破山神庙里也来座金佛。
吴秋白蹙起了眉头,这个焦厂长典型的一副商人嘴脸,说实话,他很讨厌在这种商人手下做事。包振时悄悄拉了拉吴秋白的衣袖,大声说:焦厂长也是我父亲的好朋友,秋白,你可得好好干。
焦厂长摆摆手说:放心吧,包老弟,我不会亏待你的同学。两天后我在金福酒楼安排了一场宴会,你记得届时光临啊!
吴秋白原本以为焦厂长真的会让他做技术员,哪知却把他派到了办公室,整理资料,挂个闲职。焦厂长对他显得很礼遇,说话客客气气,但吴秋白感觉到,他与焦厂长的关系很微妙。焦厂长付高薪,可不准他插手化工厂的具体事物,这分明是一种防备心理。焦厂长防备的当然不可能是他,而是他背后的包振时,这样看起来焦厂长与包振时绝不是那种朋友的关系,里面似乎还隐藏着某种利益。
有了这层顾虑,吴秋白也变得异常小心,若是焦厂长在办公室里会见客人,不用焦厂长使眼色,他会主动借故离开。一次,吴秋白从外面回来,发现办公室的门关了,里面却传来焦厂长与一个女人的谈话声。吴秋白并不想偷窥,可那张门鬼使神差地没有关紧,露出了一条缝。吴秋白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是一个漂亮年轻的女人,正亲昵地贴在焦厂长耳边说着悄悄话。吴秋白的脸臊热了,他知道焦厂长有个老婆,他还见过一面,凶巴巴地像只母老虎,大概焦厂长也是在玩着猫偷腥包二奶的把戏,吴秋白摇摇头走开了。
偷窥
报纸上的一条新闻报道引起了吴秋白的注意,在报纸的醒目位置,刊发了一则关于省科研所沈沁阳教授正在研制一种空气挥发剂。文章说这种空气挥发剂可以在空气流通的状况下,小范围内使空气完全消失,形成一个真空形态。这是史无前例的伟大发明,在科技界反响很大,目前研究工作在高度保密的情况下顺利进行。看完报道,吴秋白惊呆了,他学的是化学专业,这种匪夷所思的空气挥发剂,在化学理论中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但沈沁阳是国内化学界泰斗般的人物,学识渊博,威望很高,他又怎么会毫无根据地提出进行研究呢?吴秋白蓦地想起那天包振时送他去化工厂的路上,自言自语的那句空气消失的话,而且通过包振时气愤的样子,莫非包振时也不相信,在学术座谈会上与沈沁阳发生了不愉快的争论?吴秋白的心里升腾起一种久违的好奇,他很想去找包振时问问,包振时是沈沁阳的助手,应该清楚这方面的事情。
吴秋白拿起电话,准备打给包振时,刚举起电话他又放下了,别说这是高度机密的科研成果,按照纪律包振时肯定不会透露给他。即使他知道了又能怎样,这毕竟跟他现在的生活扯不上任何关系。
吴秋白看到焦厂长提着公文包急匆匆地走出办公室,说来也怪,这几天焦厂长显得比平时忙碌了许多,经常不在办公室,好像有个大客户在找他谈判。
下班时间一到,吴秋白走出化工厂大门,他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门前。从车窗里露出包振时的脑袋,向他招手。吴秋白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今天包振时的气色好了不少,脸上挂着难以抑制的笑容。
有什么高兴事?吴秋白淡淡地问。
包振时没有回答,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请柬,抛给吴秋白。吴秋白诧异地望了包振时一眼,打开一瞧,他愣住了。请柬上写了他的名字,请他在明天光临包振时与沈姗姗的订婚典礼。你订婚了?以前怎么从未听你说起过?
包振时此时一脸幸福的喜悦:我跟姗姗恋爱也并不太久,她是沈教授的独生女儿,在我们科研所做秘书工作。今儿一早,沈教授把我叫到他家里,问我是不是真心喜欢姗姗。我说喜欢,只是害怕高攀不上,哪知沈教授竟说,只要你喜欢就好,我明天就给你们举行订婚仪式。我当时乐傻了,这不,连个准备都没有。我在省城亲戚朋友也不多,只好委屈你帮帮忙。
吴秋白自然义不容辞,痛快地答应下来。他陪着包振时去买些订婚的筹备品,计划仪式上的细节,忙活了整整一个晚上。
包振时的订婚仪式在金福酒店举行,由于沈沁阳的知名度,来了不少的社会名流,场面十分盛大,吴秋白看到焦厂长也来了。婚礼按时举行,音乐声响起,一个头发微白精神矍铄的老人分别挽着一男一女走上台。包振时穿了一件黑色的礼服挽住老人的左臂,一个穿着白色婚纱的女人挽住老人的右臂。
老人是大名鼎鼎的沈沁阳教授,吴秋白在报纸上见过照片。可当他的目光掠过那个叫沈姗姗的女人时,吃了一惊,沈姗姗的面容很眼熟,他好像在哪里碰到过。
吴秋白低下头仔细想了想,是了,那天在焦厂长的办公室,他以为是焦厂长情妇的女人。这是怎么回事?沈教授的千金居然跟焦厂长那种人搞到一块去了?他是否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包振时呢?吴秋白犹豫了片刻,决定还是暂时把这件事隐瞒,他空口无凭,即使说了包振时也不见得会相信,况且焦厂长现在是他的衣食父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包振时和沈姗姗举着酒杯向出席的来宾致谢,他们走到焦厂长面前,焦厂长客套地与包振时祝贺几句,看样子沈姗姗并不认识焦厂长,包振时在一边做着介绍。吴秋白心里一动,他得小心地暗示一下,毕竟包振时是他的朋友。吴秋白故意重重地咳嗽一声,焦厂长愕然地回过头,吴秋白富有深意地笑了笑。
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是深夜,吴秋白去卫生间洗了个澡,稍微舒缓疲惫的身体。一阵夜风吹来,吴秋白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他想起卧室的窗户没有关好,起身踱到窗户旁。
吴秋白探头朝外张望了一眼,四周黑漆漆的,居民们都已进入了梦乡。这时,吴秋白感觉到对面的楼道里有一个光点在闪动,透着紫红色的光芒。光点正对着自己的卧室,有人用夜视望远镜在窥视。吴秋白吓了一跳,自己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谁会深更半夜窥视他?楼道里的那人似乎觉察到被吴秋白发现了,急急忙忙收起了夜视望远镜。因为这片居民楼没有安装照明设施,吴秋白只听到下楼的脚步声,接着一个模糊的黑影从楼道口窜了出来,飞一般往外跑去。
这一夜,吴秋白满脑子都是那个窥视的黑影。黑影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吴秋白突然想到了焦厂长,除了他,好像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人了。
第二天吴秋白去化工厂上班,焦厂长异乎寻常的热情,笑着问他昨晚睡得好吗?吴秋白心中一凛,难道他的怀疑没有错?
焦厂长准备开一次会议,说是宣布厂里一个重要的人事安排,并让吴秋白也一起参加。临散会前,焦厂长郑重地说:厂里原先负责销售业务的小徐病了,我决定请小吴暂时替代一下。焦厂长转过身对吴秋白说:小吴,你意下如何?
吴秋白乍听这个消息,呆怔住了。这太意外了,一向不重视他的焦厂长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职务给他?莫非焦厂长猜到了他知道其与沈姗姗之间特殊的关系,为了稳住他而故意表现的一番示好?抑或是其中另有所图?
吴秋白上任之后的第一件差事就是陪同焦厂长去跟一个外国客商谈判,地点是在一家宾馆的小会议室。一切都已经由焦厂长安排妥当,吴秋白需要做的只是在拟好的合同书上代表化工厂签字。那个外国客商名叫彼德,满脸络腮胡子,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合同书吴秋白仔细地看过,没有什么问题,刚准备签字,手里钢笔的墨水恰好用完了。彼德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笑着说:吴先生,请用我这支。
吴秋白签好字,送走彼德后,焦厂长诡异地朝吴秋白冷笑不止,把手里的合同书递给他。吴秋白打开一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拟好的合同书上并没有签上他的名字。他刚才签了字的合同书哪里去了?难道是彼德递给他钢笔时被调了包?签了他名字的合同书上究竟是什么内容?焦厂长在一旁意味深长地说:现在我们坐上同一条船了。
吴秋白这才猛然醒悟,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落入了焦厂长布置的圈套,这圈套里包含着怎样的秘密,他却不知道。
婚变
吴秋白一切蒙在鼓里,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跟焦厂长打交道,发生那件签合同事件后,焦厂长总是把他推到台前,处理化工厂的对外业务。吴秋白发现自己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牢牢地被焦厂长抓在手里。奇怪的是,订完婚的包振时这几天也不见人影,吴秋白连个商量的对象都找不到。
吴秋白下完班几乎没有什么业余活动,吃过晚饭,他随意在附近的几条街道上闲逛。路过一家大排挡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那里独自喝酒,面前摆着不少的空酒瓶。
吴秋白走过去,惊奇地问:包振时,你怎么在这里?
包振时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显然有几个晚上没有睡好觉,他抬头瞅了一眼吴秋白,满脸酒气地招呼:来,秋白,陪我喝几杯,这日子真他妈没法过了。
吴秋白一呆,包振时是个彬彬有礼的人,很少如此的失态,又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吗?吴秋白夺下包振时握住的酒杯:干什么呢?这可一点不像你?
不像我才好,我现在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包振时的情绪激动起来,沈姗姗这个pian*子!她跟我订婚,只是利用我。
吴秋白暗暗叹口气,他其实老早觉得沈姗姗这个女人不简单,否则也不会与老jian巨滑的焦厂长走在一起。秋白,有个问题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你是化学专业的行家,你觉得空气完全消失这可能吗?反正我不相信,这在理论上根本说不过去。包振时打起精神,一本正经地说。
吴秋白一直对沈沁阳这个大胆的研究持怀疑态度,沈沁阳把研究课题公诸报端,故意吸引别人的注目,里面似乎含有做秀的成分,这与素来沈沁阳处事低调的严谨作风有些不太相符。吴秋白若有所思地说:科学研究是没有绝对的,也许沈教授找到了其中的奥秘。
你说得对,所以沈教授才说我根本不是搞科学的料,我凭的是我父亲的关系进的科研所。我是科技界的蛀虫,我包振时泣不成声,显出他内心的痛苦。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吧。吴秋白扶起情绪失控的包振时。
包振时在科研所有间单身宿舍,但吴秋白看到包振时这副样子,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吴秋白想了想,还是决定送他到沈沁阳家里去,沈姗姗毕竟是他的未婚妻。
吴秋白敲了敲沈沁阳家的门,开门的是沈姗姗,她见着包振时烂醉如泥,脸上闪过一丝厌恶的神情。沈姗姗一句话也没问,扶着包振时进了屋,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把吴秋白晾在了外面。
难怪包振时吐露那么多的怨言,从这些举止上就看出沈姗姗对包振时毫无感情可言,他们的订婚好像只是一种隐秘的交易。吴秋白摇摇头,走回到大街上。
省城的夜市繁华热闹,吴秋白却没有心情去欣赏,他低着头闷闷地走。这时,吴秋白感觉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他愕然地回头,是个阴沉着脸的中年男子。吴秋白不明所以,那人指了指旁边一个偏僻的角落,意思是去那里再谈。
吴秋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随着中年男子走到角落。中年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本证件,说:我是公安局的,有件事想找你调查。
借着路灯的光线,吴秋白看见证件上的名字叫罗兵,他不由地心惊肉跳,公安局找他有什么事?罗警官收起证件,问:你跟包振时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是大学同学,他帮我在一家化工厂找了个工作。吴秋白平生第一次跟警察打交道,心里不禁忐忑不安。
你知不知道包振时是个走私分子?罗警官厉声问。
什么?吴秋白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雷击。罗警官接着说:我们暗地调查他已经很长时间了,他利用在科研所工作的便利条件,把一些违禁的化学品,通过他父亲开的外贸公司,转交给化工厂。
吴秋白立即想到了焦厂长的那家化工厂,包振时与焦厂长不一般的关系,难道他们干的是走私的勾当?那么他跟彼德签的不知道内容的合同也与此有关吗?自己岂不是成了走私分子?吴秋白越想越害怕,呆怔着说不出话来。
罗警官笑了:我们知道你是清白的,只是需要你协助我们破获这个案子。如果包振时有什么风吹草动,希望你能够马上通知我。说着,罗警官递给吴秋白一个手机号码,以后你可以拨打这个号码直接与我联系。罗警官说完就走了,剩下吴秋白仍独自站着。吴秋白做梦都没想到来省城会发生这么多的事,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早晨起来,吴秋白觉得头昏眼花,大概是昨晚在夜风地里站得太久。他向焦厂长打电话,以身体为由请了一天假,焦厂长在电话那边阴恻恻地说:小吴,要多注意身体,工厂现在可离不开你。放下电话,吴秋白胡乱吃了几颗感冒药,昏昏沉沉地睡在床上。
直到傍晚,吴秋白感到饿了,挣扎着起床,泡了一碗方便面,又随手打开了他花三百块钱从旧货市场淘来的电视机。到了本地新闻的节目,女主播报道了一条新闻,著名化学家沈沁阳教授猝死于实验室,实验室一片狼藉,被人盗走了一件重要的化学品,警方已介入展开调查
听到这里,吴秋白猛地打了个激灵,怎么所有的事都与包振时密不可分?
设局
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吴秋白的思绪,他站起来拉开门,只见包振时满头大汗地提着一只皮箱,一个箭步冲进来,惊慌失措地把房门掩上。
你吴秋白刚想问,包振时把皮箱递到吴秋白的手中,急匆匆地说:你什么也不要问,我有件重要的东西先寄存在你这儿,过一阵我再来取。包振时转身打开门,迅速地消失在楼道口。
吴秋白望着手中的皮箱,不知如何是好,看包振时慌慌张张的样子,这皮箱里的东西肯定十分重要,究竟是什么呢?新闻里报道沈沁阳死在实验室,还盗走了一件化学品,吴秋白又想起罗警官说的那番话,包振时是走私犯,莫非
吴秋白的冷汗涔涔落下,他急欲解开这个谜团。皮箱外挂着一把弹簧锁,吴秋白找来撬锁的工具,费尽周折终于打开了皮箱。皮箱里只有一个木架,上面放着一支密封着的实验用的试管,标签上写着一行字母。吴秋白凑近一看,印入眼帘的是空气挥发剂五个字的拼音字母,吴秋白愣住了,他的担心成为了事实。
现在的问题已经相当严重,包振时盗走了沈沁阳的科研成果,弄不好只怕还有的嫌疑。吴秋白六神无主,包振时尽管是他的朋友,可这回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一个处理不好自己就犯了包庇罪。吴秋白着急之际,瞥见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他顿时眼睛一亮,罗警官不是说有任何有关包振时的事可以直接找他吗?把目前的情况汇报给他,才能把自己洗脱干净。
吴秋白拨通了罗警官的手机,把刚才的情况对他说了一遍。罗警官却告诉吴秋白,他所处的地方很嘈杂,手机里听不清楚,让吴秋白立刻到热带雨林咖啡馆来,见面再详谈。吴秋白来不及思索,抓来件衣服披在身上,叫了辆的士直奔罗警官说的见面地点。
到了热带雨林咖啡馆,吴秋白看见罗警官正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罗警官也看见了他,向他招手示意。吴秋白奔过去,罗警官不等吴秋白说话,急匆匆地问:究竟有什么事?
吴秋白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好用简单扼要的话:不久前,包振时跑到我租住的地方,交给我一件东西让我保管,我怕是违禁品,就偷偷地打开瞧了,居然是一支空气挥发剂。
罗警官点点头:你听说了沈沁阳的事了吧,你做的很好,帮我们公安机关找到了最重要的物证。事不宜迟,你快带我去看看。
吴秋白领着罗警官回到出租屋,一进房间,他见到放在桌子上的皮箱竟然不翼而飞。他怕记错了地方,满屋子找了一遍,仍没有发现皮箱。东西呢?罗警官在一边问。
吴秋白弄糊涂了:我明明记得东西放在这里,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罗警官听到东西丢了,反倒显得很平静,他打量了一遍屋里的环境,踱到窗户边,指着窗台上一处残留的脚印说: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这件事你先不要声张,我们会进一步调查的。罗警官叮嘱了两句离开了。
整件事越来越扑朔迷离,会是谁趁着他见罗警官的时间偷走了皮箱?吴秋白暗自琢磨着,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他和包振时,就只剩下他在电话里向罗警官吐露过,可罗警官不是说他根本没听清楚吗?总不会是包振时去而复返,又把皮箱偷走了吧?更令人奇怪的是罗警官听到皮箱丢失后,并没有显示出焦急,好像早已预见皮箱会不见似的,而且马上指出了窗台上的脚印?吴秋白又想起那晚有人在对面楼道窥视他的事,难道是他
连续几天,吴秋白在化工厂都没见着焦厂长,问焦厂长的秘书,秘书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吴秋白还了解到包振时也不见了,甚至没参加沈沁阳的葬礼,警方已把包振时列为头号疑犯。看来这两个人同时失踪,是存在某种关联的。
秘书送来了一大堆文件,说是焦厂长不在,只能请他代为处理一下。吴秋白漫不经心地翻阅着这些文件,那份与彼德签的合同书赫然也在里面,他痴痴地看着,浑然不觉秘书已端了一杯茶上来。等吴秋白发觉时,那杯茶已被他失手打翻在桌上,茶水刹那间浸湿了合同书。吴秋白手忙脚乱地用衣袖揩干,他再拿起来看时,奇异的事发生了,原本没有他签名的地方清晰地显示了他的签名。
吴秋白细细地一想,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彼德给自己的那支钢笔,用的是一种隐形墨水,要借助水产生化学作用,才能显示出字迹。这么说来,焦厂长和彼德合伙设计了一个局,让自己不知不觉钻进来。焦厂长故作神秘的举动,为的是使自己相信有个把柄握在他手中,这样达到轻而易举地控制自己的目的,从而不敢把他与沈姗姗的关系透露给包振时。
好阴险的手段!吴秋白感到被人愚弄了一回,他不禁气愤填膺,直觉告诉他焦厂长或多或少参与了这起空气挥发剂的盗窃案,他不能坐以待毙,要采取行动揭露焦厂长的所作所为。
吴秋白想到了彼德,要知道焦厂长的下落,或许从彼德身上可以找到线索。吴秋白向秘书打听起彼德这个人,秘书说彼德是化工厂最大的客户,秘书又在通讯录里查到了彼德的住址华龙宾馆。
吴秋白坐在华龙宾馆对面的一家茶楼上,密切地注视着宾馆的大门。他从宾馆的服务台已经打听到彼德住在1703房,一直没有出来。吴秋白守株待兔等在附近,他决定监视彼德。快到中午时分,吴秋白看到彼德从宾馆大门走了出来,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人,是失踪了的焦厂长。吴秋白的精神一振,焦厂长的手里提着一只皮箱,正是包振时交给他的那一只。
真相
焦厂长和彼德坐上了一辆的士,吴秋白从茶楼里冲了出来,也拦下一辆的士,吩咐司机跟上前面那辆。的士使向了一处比较偏僻的郊区,这个地方吴秋白并不陌生,他知道这里有化工厂租用的一个仓库,平时很少有人来,那焦厂长和彼德来这里做什么?
的士停在了一排仓库前面,焦厂长和彼德神色匆匆地下了车,径直朝其中的一间仓库走去,焦厂长掏出钥匙打开门,和彼德对视了一眼进去了。吴秋白悄悄地跟着,他怕被发现不敢走大门,而是绕到仓库的后面。这一带新砌了一堵二米多高的围墙,还残留着一些砖块没有清理,吴秋白灵机一动,瞅瞅四处无人,借着墙外的砖堆,挺身翻过围墙。里面有几扇破损的窗户,防护栏上的钢筋已经脱落,吴秋白很轻易地潜入了仓库。
仓库里堆放着不少废旧的木箱可以藏身,吴秋白躲在一处木箱的后面,眼睛盯着站在仓库门口的焦厂长和彼德。两人像在等待着什么人,不停地走来走去,样子显得很焦急。过了片刻,吴秋白听到仓库外传来汽车的声音,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吴秋白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进来的人居然是沈姗姗,她的父亲刚死不久,她跑到这个仓库干什么?与焦厂长幽会?可焦厂长又领着彼德,还带着那个装有空气挥发剂的皮箱,一点也不像啊!吴秋白正胡思乱想之际,焦厂长毕恭毕敬走到沈姗姗面前,把皮箱交给了她。
沈姗姗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老焦,做得好!
焦厂长谄媚地一笑:包振时那个笨蛋,自作聪明地把空气挥发剂盗了出来,全然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掌握之中。现在我们可以把所有罪名推给他,他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沈姗姗哼了一声:包振时一直是我们手里的棋子,可恨他竟过河拆桥,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沈姗姗又转过头对彼德说:彼德,这是我们之间最后的一笔交易,你应该知道这项科研成果的价值,而且我们还冒了那么大的风险,我想你开出的价码不会让我们失望吧?
彼德爽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说:当然,我们的合作一直是很愉快的。你放心,这笔钱已经足够你在国外享受高质量的生活。
听到这里,吴秋白彻底明白了他们的罪恶交易。沈姗姗和焦厂长把从省科研所窃取到的科研产品暗地里转卖给彼德,从中牟取暴利,这是一起严重侵害国家利益的行为。吴秋白再也忍耐不住,可他孤身一人又怎么去制止呢?他又想到了罗警官,这个人尽管疑窦丛生,毕竟是一名警察。
吴秋白拿出手机,给罗警官的手机发了一条紧急信息,把大概情况说了一遍。吴秋白正焦急地等待罗警官赶来之时,他发现破损的窗户外有个人影一闪,还有人在窥视,那个人是谁呢?
隔了一会儿,吴秋白看到罗警官满脸惊慌地跑进仓库,他在沈姗姗耳边说了几句,然后掏出了手机。罗警官是他们的人,这一点吴秋白怎么也没想到。
吴秋白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吴秋白的藏身之处,罗警官面露狰狞,从腰里拔出一把手枪,冰冷地朝吴秋白喊道:出来吧,不然我可开枪了。
吴秋白知道再躲藏已经没有用了,罗警官拨打了他的手机,悦耳的铃声此刻倒像催命的魔音。吴秋白只好从木箱堆里站起来,望着罗警官,冷冷地说:我现在才明白,那个皮箱怎么会被焦厂长拿到,是你通风报信,然后找借口引开我,让焦厂长有时间潜入我的屋内。
罗警官嘿嘿笑着:你知道得太迟了,一开始我只是想让你监视包振时,可你居然跟踪焦厂长,偷听了我们的谈话,所以你不能活着离开这里。罗警官一步步逼近,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吴秋白。
正在这时,门外一声大喝,包振时脸色铁青地奔了进来,愤怒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罗警官。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吴秋白这才想起刚才在窗外一闪而过的身影。
沈姗姗眼珠一转,巧笑倩然:振时,你来得正好,我们去国外结婚吧!
包振时冷笑道:结婚?你这个蛇蝎女人,利用我还不够吗?你从焦厂长口里打听到,我父亲曾与焦厂长倒卖过化学品,于是便让焦厂长要挟我,替你们走私化学品。你跟我订婚,为的只是你父亲研制的空气挥发剂。还记得我喝醉酒的那天晚上吗,你父亲和我长谈了一夜,他告诉我,省科研所以前研制的一些新型化学品,被人盗卖到国外,他认为一定有人监守自盗。当然,他首先怀疑的是我。我坦白地承认,我确实参与过走私,但我并没有盗取过科研所的科技产品。他相信了我,接着他说了一个秘密,这次他故意大张旗鼓地研制空气挥发剂,为的是查出盗取科技产品的幕后黑手。可惜他猝死在实验室,而且他怎么也没料到,他最亲近的女儿就是整个事件的策划者。我为了替他完成心愿,盗出了空气挥发剂的试管,我知道你们会监视我,所以我故意把空气挥发剂交到吴秋白的手里。果然你们按捺不住动了手,而我一直躲在暗处,好监视你们的举动。
沈姗姗的脸色有些发白,勉强笑着说:振时,相信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现在我们有了很多钱,我们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声,沈姗姗的神色大变:你报了警?
包振时点点头:我们都准备接受法律的制裁吧!警察迅速包围了仓库,沈姗姗、焦厂长、罗警官顿时面如死灰。彼德却突然打开了皮箱,把装有空气挥发剂的试管举在手里,对前来逮捕他的警察叫嚣着:你们最好放了我,不然大家同归于尽,这里面装的是剧du化学品,它可以令空气完全消失。
包振时在一旁哈哈笑道:你以为世界上真有令空气完全消失的化学品,其实它只是沈教授制造出来的一个pian*局,目的就是吸引你们这些贪婪者。
彼德将信将疑,试管顺着指间滑落,破碎的试管里散发出一股sha虫剂的气味,彼德的头立刻耷拉了下来。
临上警车前,包振时回头对着吴秋白歉疚地一笑:秋白,对不起,当我得知你要来省城时,我利用了你,把你安排在焦厂长身边,好做我的耳目。
吴秋白呆呆地看着警车呼啸而去,他苦笑着摇摇头。这次省城之旅到处充斥着尔虞我诈,他发现自己根本不适合这样的生活,也许乡村的那间教室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空气的儿童睡前故事(2):
你的存在是我呼吸的空气
那天下午我从学校东边走过来,拿手指在路边各色商店的玻璃橱窗上敲打。漆原拉着我的袖子,萧晓你还小啊?这么幼稚!我不管他,继续我的小动作。漆原拉下我的手臂,企图让我安分起来。他的脸色带着因为我不听劝告的懊恼,他的眼神几乎想要把我拿绳子绑起来。最后我说,你要想找一个乖巧的玩具,去找宁聍啊,干吗找我呢?
1
两年前的黄昏,嘉明中学,我看见了北山。他的样子非常奇怪,他趴在后门那儿,眼睛拥挤在小孔上,打量教室里的一切。
北山要等待的,是宁聍。
宁聍是一个传奇。每个学校都有一个传奇,一个与众不同美丽超凡的女孩。这个女孩在男生的回忆里,是被渲染开的水彩,缤纷而绚丽。北山喜欢宁聍。别的学生每天的功课是学习,而他每天的功课就是在教室外张望。
宁聍从来没有答应过任何一个男生。她在教室讲台上做介绍的时候,以一种不符合中学生的冷静,仰头看着天花板说,我是不会和任何人交往的,我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某某大学。
那时北山还没有疯狂到翘课,被老师赶出教室。起初他是殷勤讨好,小礼物,跑腿,任何能够体现他心意的契机,一概不放过。
北山最癫狂的时候,纠缠在宁聍的旁边,宁聍完全当他不存在,仿佛她只是碰巧经过集市,路边有一只流浪犬。北山忍不住把一大杯水泼到她的桌子上。
宁聍不会动手,她含蓄而沉默。良久,她才开口说,我可怜你,过去,现在,以及将来。
北山的脸色就在激动之后,转变为雪白。
对一个男生最大的拒绝,是羞辱他,捏碎他的尊严。北山开始越发失魂落魄,行为反常。
2
那个黄昏,他跟在宁聍的后面二十多米。宁聍忽然转身,一直等到北山靠近,才说,这样吧,如果半个小时内,你能够从聚光广场买一盒哈根达斯冰激凌回来,并且不融化,我就答应你。我给你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北山没有犹豫,转身就飞奔。他就近抢夺了一个初中生的单车。学生慌乱,不敢反驳和抗拒,眼睁睁看着北山风一样消失。发呆片刻,我走过去说别担心,他只是借用一下,会还给你的。
初中生看着我,面露惊恐地问,姐姐,你怎么哭得这么厉害?他掏出纸巾,我说谢谢你。
黄昏时刻,已经没多少人在路上。只有一个初中生、两个高中女生隔街而立。这次,她大概想要永远地、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3
我收下漆原情人节送的玫瑰,低头深嗅一口,芬芳而清冷。我对他冷淡,他却热情不减。我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永远不知道,我的心什么时候才会收回。你还愿意等?他回答,愿意。
那个黄昏,我们都焦急地等待着。希望不管怎样,都要有一个结局,不要再彼此纠缠下去。
疯狂踩着车的北山,对一切无所谓。偏偏在意宁聍的北山,像是一抹水彩,在我心间,陡然一笔,再难擦去。
高中开学第一天,我坐在学校的花坛边上,面色通红。我不敢起身,不敢走动,否则背后的一团鲜红,会引来全校的耻笑。
北山戴着耳机,从我旁边经过,走远了,忽然折返回来。
他说,喂,同学。
我抬头看他。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孔。同样是16岁,有些男生懵懂到不知道女生是有天然烦恼的,在每个月某些时候。有些男生早熟得吓人。他属于后者。
北山脱下衬衫,露出无袖的小背心。我没明白他的意思,他给我示范,把衬衫袖子往腰上一绑。我说谢谢,我几乎要感激涕零。
衬衫到底作废了。我去商店,买了一件同样牌子的衬衫,包好,还回去。我没能还到他手上。因为那时,宁聍出现了,转学出现在我们的班上。
衬衫被我小心翼翼包好,递给北山。但他心不在焉地摆手,什么?你是谁?他根本不记得我,他全部的热情都投射在宁聍身上。
4
情人节收到玫瑰,我终于答应了漆原。
我们一起念这所漂亮的大学。意外的是,我们居然遇见了宁聍。她以文科最高分来到这所学校,取得了学校最高奖学金。从平凡的中学,来到开阔的大学。我忽然觉得,更多的美女,衬托得宁聍中等起来。
我有时候会不耐烦地反问,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我在漆原面前任性乖张,表情阴晴不定。他是法学研究社的社长。而我是他社团里的一员,他唯一邀请的文学院女生。我曾冰冷地拒绝,他居然再度邀请,锲而不舍。
漆原无奈地耸肩,只有你一个足够冷静,口才了得。你在辩论会上的样子,真是颠倒众生。
冷静?也许不是冷静。
究竟是什么,只有我内心清楚,但我不想对任何人解释。
那个黄昏,我估摸着一切不可能。我估摸着,也许北山从此以后会死心。但是,天边夕阳红得像是醉了的面孔,单车从地平线那头出现。我扭头看宁聍,她大概也震惊了。
当我看见快要接近的北山,周身都颤抖起来。我第一次见到如此惨烈的付出。北山像是从游泳池出来,浑身水淋淋,蒸腾着热气,他的眼睛都是血红的。那是一个男生拼尽力气的样子。宁聍失去了语言能力一样,张大嘴巴,她看着手表,还有三分钟。但北山已经抵达。等待着单车被送回的初中生欣喜起来。那个刹那,我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绝望。
巷子路口交错的地方,开出一辆摩托车。
瞬间,他们相撞了。
北山躺倒在地上,阴影覆盖。
太阳下山,冰激凌融化了,变成了一团掺杂色素的彩色的白。
5
北山躺倒在原地,单车摔到一边。初中生上前看,只是擦掉了一点漆,没有大损伤。
我走过去,蹲在北山旁边。路灯亮了,先是发白,然后变成橙红色。在灯光之下,冰激凌的溶液血一样发红,北山的面孔充满忧伤。
许久,北山爬起来,拍拍衣服。宁聍冷笑道,装死吗?转身走开了。
北山在笑,居然在发笑。若无其事冲我说,你有点眼熟,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萧晓。
那一刻,我泪流满面。
感激上帝,北山完好无损。
但是,我知道,有其他的东西彻底被毁损了,永不恢复。
他摆手说,没事了,回家吧!
第三天我看见他,他在收拾东西。此后,高中我就再也没看见北山了。高考之后,我听说他出国了,留学法国。当时,趴在地上,像是死掉了一样,他趴了20分钟,不动弹,也不出声。我听到他的呼吸,才确认他没事。我永远不知道他在这段时间里想着什么。
空气的儿童睡前故事(3):
【小狐狸卖空气】
小狐狸卖空气故事小狐狸背着行囊走在路上,边走边唱:我是狐狸小田田,聪明伶俐又可爱,走南闯北我喜欢,今天我要出远门,去趟城里姑妈家。小狐狸边走边看,突然瞪大眼睛说:这些房子好高啊!比我们家乡的大山还高呢!走了一会儿,小狐狸说:哎,前进路8栋一单元一楼。啊!找到了!这就是姑妈家。于是按响门铃。姑妈回应:来啦,来啦,谁呀?小狐狸说:“姑妈,是我,小狐狸田田呀!”姑妈开了门惊喜地说:“哟,是田田呀!快进来,姑妈可想你了!”小狐狸放下书包,拿出一包东西,递给姑妈,说:“姑妈,这是我从山了给您捎来的新鲜蘑菇。”“田田真客气,在城里多住几天,姑妈带你四出走走。”“太好了,太好了。”小狐狸田田高兴地说。
第二天,小狐狸却病歪歪地走出来说:“姑妈,我今天不知怎么的,身体不舒服。嗓子干干的,鼻子痒痒的,头晕脑胀还咳嗽。”姑妈说:“走,田田。姑妈带你到医院看医生。”城里人走路可真方便,一上车,一眨眼工夫医院就到了。医生问小狐狸:“哪儿不舒服呀?”小狐狸说:“不知怎么了,我的嗓子干干的,鼻子痒痒的,还老是咳嗽打喷嚏。”说着又打了一个喷嚏。医生说:“让我看看。这个现象有多久了?”小狐狸说:“没多久,我在大山里身体棒棒的,来城里才住几天,就成这样了。”“噢,没关系,你得的是空气污染过敏症。回到山里呼吸几天新鲜空气就好了。”“哦,原来是这样!谢谢你医生!”小狐狸说。“不用谢。”
小狐狸回到了大山里,小动物们看见了一拥而上,围着田田七嘴八舌地问:
“小狐狸,听说你到城里住了几天,好玩吗?”“小狐狸,城里有什么希奇的东西?”“你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怎么成这样了?”“是啊!是啊,发生什么事啦?” 大伙关切地问。小狐狸说:“唉,别提了,医生说我得了空气污染过敏症。”小鸟吱吱地问:“什么叫做空气污染过敏症?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当然没听说过啦,你瞧,我们这里的空气这么好,怎么会得空气污染过敏症呢?城里啊,什么都好,就是空气不好,不然会得空气污染过敏症呢?”“你在大山里住几天,准没事!走,咱们一起做运动去。”小狐狸在运动时,突然想起一件事——再去城里走上一遭。
第二天,小狐狸田田背着个大葫芦边走边自我赞赏道:“小田田,真神气,脑瓜一转卖空气,生意一定兴隆,财源广进。”接着吆喝起来:“快来看,快来买,山里的新鲜空气。真是好,吸一吸,身体棒,闻一闻,精神爽。快来买哟,五块钱一袋,物廉价美。”一位老奶奶过来问:“小狐狸,这新鲜空气真有用吗?”小狐狸说: “有用!包你吸了以后马上精神抖擞。”“那就给我一袋吧!”小狐狸高兴地说:“您是我的第一位顾客,给您优惠,买一送一,给!您拿好啦” 甲说凑过来说:“真新鲜,还有卖空气的?”乙说:“山里的空气和城里的空气有什么不一样?一定是pian*钱的。”一阵子生意冷淡。再后来,那位老奶奶跑来,气喘嘘嘘地说,快过来,快过来。在这儿呢!小狐狸,太谢谢你了,吸了你的新鲜空气,我的气喘病好多了。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大家,你瞧,他们也来买了。”
大家争先恐后地买新鲜空气。小狐狸想:“看来,好的东西还是受欢迎的。干脆开个新鲜空气专卖店吧!”小狐狸卖新鲜空气的事一传十,十传百,人们都跑来买空气,你瞧,小狐狸的新鲜空气专卖店生意好得不得了,买空气的人都排起长队来了。小狐狸卖空气累的直打哈欠。晚上,小狐狸边算账边说:“城里的钱真好赚,才一个多月,就赚了几万元。我也该回去歇歇了。过几年再来吧。小狐狸背着行囊回去了。第二天,人们来买空气,看见专卖店门口写着:“本店休息两年。”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老奶奶说:“这可怎么办哟?没了新鲜空气,我的哮喘病又要犯了。”“是啊,我吸惯了新鲜空气,没有新鲜空气就难受。”众人纷纷议论:“是啊!我也是”;“我也是……”可是,小狐狸已经走了。
两年后,小狐狸再次来到城里,发现跟以前大不一样了。从哪儿来的那么多的树和花草,空气也变得新鲜了,简直跟山里的一模一样。看来,这次带来的新鲜空气可要卖不掉了!小狐狸走进专卖店。把《本店休息两年》牌子取下。小狐狸不断地招呼过路的人买新鲜空气,可是再也没有一个人光顾它的专卖店了。小狐狸笑着收起“新鲜空气专卖店”的牌子,自言自语地说:“我的新鲜空气专卖店该要关门喽!”
2小狐狸卖空气故事寓意小狐狸卖空气告诉我们为了我们的身体健康着想必须保护好环境,让环境得到净化。小狐狸从深山来到城市,得了空气污染过敏症,回到深山老家,天天呼吸新鲜空气,病就好了,小狐狸就把新鲜空气运到城里来,开了一个"新鲜空气专卖店",来买新鲜空气的人很多。后来,城市绿化了,空气新鲜了,人们就不再买小狐狸的新鲜空气了。小狐狸之所以能卖空气就是因为城市空气污染严重,不环保影响人类的健康。健康是最重要,都不能用金钱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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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存在是我呼吸的空气
那天下午我从学校东边走过来,拿手指在路边各色商店的玻璃橱窗上敲打。漆原拉着我的袖子,萧晓你还小啊?这么幼稚!我不管他,继续我的小动作。
漆原拉下我的手臂,企图让我安分起来。他的脸色带着因为我不听劝告的懊恼,他的眼神几乎想要把我拿绳子绑起来。最后我说,你要想找一个乖巧的玩具,去找宁聍啊,干吗找我呢?
1
两年前的黄昏,嘉明中学,我看见了北山。他的样子非常奇怪,他趴在后门那儿,眼睛拥挤在小孔上,打量教室里的一切。
北山要等待的,是宁聍。
宁聍是一个传奇。每个学校都有一个传奇,一个与众不同美丽超凡的女孩。这个女孩在男生的回忆里,是被渲染开的水彩,缤纷而绚丽。北山喜欢宁聍。别的学生每天的功课是学习,而他每天的功课就是在教室外张望。
宁聍从来没有答应过任何一个男生。她在教室讲台上做介绍的时候,以一种不符合中学生的冷静,仰头看着天花板说,我是不会和任何人交往的,我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某某大学。
那时北山还没有疯狂到翘课,被老师赶出教室。起初他是殷勤讨好,小礼物,跑腿,任何能够体现他心意的契机,一概不放过。
北山最癫狂的时候,纠缠在宁聍的旁边,宁聍完全当他不存在,仿佛她只是碰巧经过集市,路边有一只流浪犬。北山忍不住把一大杯水泼到她的桌子上。
宁聍不会动手,她含蓄而沉默。良久,她才开口说,我可怜你,过去,现在,以及将来。
北山的脸色就在激动之后,转变为雪白。
对一个男生最大的拒绝,是羞辱他,捏碎他的尊严。北山开始越发失魂落魄,行为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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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黄昏,他跟在宁聍的后面二十多米。宁聍忽然转身,一直等到北山靠近,才说,这样吧,如果半个小时内,你能够从聚光广场买一盒哈根达斯冰激凌回来,并且不融化,我就答应你。我给你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北山没有犹豫,转身就飞奔。他就近抢夺了一个初中生的单车。学生慌乱,不敢反驳和抗拒,眼睁睁看着北山风一样消失。发呆片刻,我走过去说别担心,他只是借用一下,会还给你的。
初中生看着我,面露惊恐地问,姐姐,你怎么哭得这么厉害?他掏出纸巾,我说谢谢你。
黄昏时刻,已经没多少人在路上。只有一个初中生、两个高中女生隔街而立。这次,她大概想要永远地、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3
我收下漆原情人节送的玫瑰,低头深嗅一口,芬芳而清冷。我对他冷淡,他却热情不减。我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永远不知道,我的心什么时候才会收回。你还愿意等?他回答,愿意。
那个黄昏,我们都焦急地等待着。希望不管怎样,都要有一个结局,不要再彼此纠缠下去。
疯狂踩着车的北山,对一切无所谓。偏偏在意宁聍的北山,像是一抹水彩,在我心间,陡然一笔,再难擦去。
高中开学第一天,我坐在学校的花坛边上,面色通红。我不敢起身,不敢走动,否则背后的一团鲜红,会引来全校的耻笑。
北山戴着耳机,从我旁边经过,走远了,忽然折返回来。
他说,喂,同学。
我抬头看他。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孔。同样是16岁,有些男生懵懂到不知道女生是有天然烦恼的,在每个月某些时候。有些男生早熟得吓人。他属于后者。
北山脱下衬衫,露出无袖的小背心。我没明白他的意思,他给我示范,把衬衫袖子往腰上一绑。我说谢谢,我几乎要感激涕零。
衬衫到底作废了。我去商店,买了一件同样牌子的衬衫,包好,还回去。我没能还到他手上。因为那时,宁聍出现了,转学出现在我们的班上。
衬衫被我小心翼翼包好,递给北山。但他心不在焉地摆手,什么?你是谁?他根本不记得我,他全部的热情都投射在宁聍身上。
4
情人节收到玫瑰,我终于答应了漆原。
我们一起念这所漂亮的大学。意外的是,我们居然遇见了宁聍。她以文科最高分来到这所学校,取得了学校最高奖学金。从平凡的中学,来到开阔的大学。我忽然觉得,更多的美女,衬托得宁聍中等起来。
我有时候会不耐烦地反问,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我在漆原面前任性乖张,表情阴晴不定。他是法学研究社的社长。而我是他社团里的一员,他唯一邀请的文学院女生。我曾冰冷地拒绝,他居然再度邀请,锲而不舍。
漆原无奈地耸肩,只有你一个足够冷静,口才了得。你在辩论会上的样子,真是颠倒众生。
冷静?也许不是冷静。
究竟是什么,只有我内心清楚,但我不想对任何人解释。
那个黄昏,我估摸着一切不可能。我估摸着,也许北山从此以后会死心。但是,天边夕阳红得像是醉了的面孔,单车从地平线那头出现。我扭头看宁聍,她大概也震惊了。
当我看见快要接近的北山,周身都颤抖起来。我第一次见到如此惨烈的付出。北山像是从游泳池出来,浑身水淋淋,蒸腾着热气,他的眼睛都是血红的。那是一个男生拼尽力气的样子。宁聍失去了语言能力一样,张大嘴巴,她看着手表,还有三分钟。但北山已经抵达。等待着单车被送回的初中生欣喜起来。那个刹那,我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绝望。
巷子路口交错的地方,开出一辆摩托车。
瞬间,他们相撞了。
北山躺倒在地上,阴影覆盖。
太阳下山,冰激凌融化了,变成了一团掺杂色素的彩色的白。
5
北山躺倒在原地,单车摔到一边。初中生上前看,只是擦掉了一点漆,没有大损伤。
我走过去,蹲在北山旁边。路灯亮了,先是发白,然后变成橙红色。在灯光之下,冰激凌的溶液血一样发红,北山的面孔充满忧伤。
许久,北山爬起来,拍拍衣服。宁聍冷笑道,装死吗?转身走开了。
北山在笑,居然在发笑。若无其事冲我说,你有点眼熟,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萧晓。
那一刻,我泪流满面。
感激上帝,北山完好无损。
但是,我知道,有其他的东西彻底被毁损了,永不恢复。
他摆手说,没事了,回家吧!
第三天我看见他,他在收拾东西。此后,高中我就再也没看见北山了。高考之后,我听说他出国了,留学法国。当时,趴在地上,像是死掉了一样,他趴了20分钟,不动弹,也不出声。我听到他的呼吸,才确认他没事。我永远不知道他在这段时间里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