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立,晚号散原老人,清末四大公子之一,陈宝箴的儿子,近代诗坛大师,诗风自成一派,人品高风亮节,为世所重。但此老的私生活,好些人提起来,都当作笑谈。
他从小做大少爷作惯了,起码的生活常识都不懂。洗脸、穿衣,都由老妈子和丫头代劳,一直到他结婚,还是要人伺候。有天,他伴夫人归宁,新娘子羞答答怎好意思在人前为他揩面,最后还是劳了丈母娘的驾,为新女婿揩了面。又一次,他觉得浑身不舒服,不清楚是身体出了毛病,或是衣服穿多了。一直熬到晚上,对伺候他的人说了,脱下衣服一看,寸知道他的小棉袄有一只袖子未曾穿上,袖子塞在肩和腋之间,难怪会很不舒服。
他对上海和南京之间的距离与火车票价,也是一窍不通。有一天,他忽然想去上海一趟,于是向友人说要借几百元作路费,友人告诉他,头等火车票价也不过十多元,用不了许多钱,至此他才搞清楚。
他和友人同游栖霞山,出游路上,见道旁新秧簇簇,翠绿如玉,他看了很快活,便对同伴说:南京真是好地方,连韭菜都长得这么整齐。喏,你看,它们连成一片一片的!
有一次他雇了辆人力车乘坐回家,到给车钱时,他先在衣袋里掏出了一枚铜元,车夫以为他开玩笑,请他再付。于是又掏了一会,再给车夫一枚,车夫向他连连道谢。他定了神一看,方知后付的是一块大洋,但已出了手,只好摆摆手道:好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