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果然是特殊职业,就连接待室也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我被戴着微笑面具的接待员送进来快两个小时了,连杯热水也没得到。
头顶上的灯就像是快要落山的太阳,迷迷蒙蒙,欠缺活力。四面的墙壁如同--脸一样,白得发灰,看着就让人觉得打心底往外冒寒气。
空气中始终有一股难闻的怪味,从我一进来的时候就有,到现在依然没有消散的迹象。这也难怪,接待室是没有窗户的。
不过,比起以上这些来,同屋的另外几个应聘者显得更为怪异。
2
从我进来到现在,没有一个人和我说过话。
坐在我左边的男人盯着对面的红衣女人看了很久了,眼睛几乎都没眨过。
而红衣女人却盯着我右边的男人看着,同样保持着像是被定格的姿态。
我右边的这个男人戴着帽子,一直垂着头睡觉。露出帽子的鬓角夹杂着白发,双手搭在隆起的小腹上,看样子怎么也有五十了。
难道这样的男人在女人眼中很有魅力吗?费解。
红衣女人边上坐着一个女孩,看起来挺单纯的,一直抬头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尝试顺着她的视线抬头观察,可除了黑糊糊的房顶,什么都没有。
墙角里还有一个人,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并不是因为他处在昏暗的角落里。而是因为他在一直面对墙,就这样一动不动,从我进来一直到现在。
3
接待室里安静得有些令人生畏,我总感觉有一丝凉意在四周围绕,挥之不去。
一股难闻的味道突然扑鼻而来。与此同时,我的右肩沉了一下。
我转过头,戴帽子的男人靠在了我的肩上,那恶心的味道就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我想他可能好几天没有刷牙了。
我耸了耸肩,男人又重新靠到了椅子上,继续做他的梦,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抬眼看了看对面的红衣女人,她依旧看着这个老男人,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
一抹红色忽然映入我的视线,虽谈不上鲜艳,但在这颜色单调的房间里也算是明显了。是鼻血。红衣女人边上的女孩正在流鼻血。
她依旧抬头看着天花板,好像根本没有察觉一样,任鼻血顺着脸,“啪嗒、啪嗒”地滴到地上。
4
正当我思忖要不要提醒女孩一下的时候,接待室的门打开了。
戴着微笑面具的接待员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没等我开口,就把那张纸递到了我的面前。
那是一张录用通知单。
我被录用了。
我愣在原地,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同样带着微笑面具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把其余的几个应聘者都抬了出去。
原来他们不是什么应聘者,他们都是死尸,是我即将要服务的客人。
忘记说了,我应聘的职务是……太平间守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