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那个叫三毛的女子像个神话一样存在着,知道她选择一条丝袜结束自己的生命,那个黑暗的日子里我为她在街头恸哭过。前不久,有和她有关的纪念书籍出版,为纪念她离开人世二十载,人人都知道,她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她甚至嗔怪自己的姐姐,没有为自己而活,都是为别人而活。
我们曾经那年少想学坏、想离家出走、想受尽命运伤害的心,仰望她,好多年又好多年。从合肥往怀宁再到查湾那个美丽的村庄,就到了诗人海子的故乡了,贫穷的生活、诗意的山水养育了这个精神漫游者神性的诗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诗句,已经镂刻进大众的生活。只是,他卧在冰冷的铁轨上走了。而他的故乡,年迈的父母,却依然守着无处不在的儿子:墙上贴满了海子从童年到临终的照片;展柜里摆满海子的各种版本的诗集。
他们曾是一代人的精神偶像,他们追逐自由,他们用自己的方式生活,用自sha的方式走向毁灭,决绝的姿态带来神的光环。我们谈论他们,就像谈论一个可望不可及的理想。
可是,当自己有了孩子之后,一天天陪伴他长大,突然,某年某月的某一天,醒过来,猛然发现自己是别人的女儿,必须好好地贱贱地平庸地活着,空虚空洞,悲伤忧郁,无趣或无意义这一切黑暗的大陆都可以存在于心里,但,活着,为别人活着才是最大的慈悲。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这种的冲动和向往:背上行囊就可离开,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想爱谁就爱谁,想过什么生活就过什么生活;如何活着,也许选择离去也是自己的权利。
更多的时候,我们必须用不断的放弃来成全时间的流逝。放弃睡懒觉的习惯,每天为孩子煮早餐;放弃日日笙歌呼朋唤友,陪伴日渐体衰的父母;放弃可能的却吸引人的危险选择平安淡泊。是的,我发现自己越来越谨慎越来越迁就越来瞻前顾后,我是我自己的,也从来都不是我自己的。只有安之若素地接受这样的事实,才能在日以淹日月以濡月的日月里,接受一切迎面而来的现实。
终于确定,生命中的难,从来不是随心所欲特立独行,而是随波逐流。
亲戚朋友乡里乡亲菜档厨房尿布狗屎八卦俗事,一样也不能逃过就让我们随波逐流地继续生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