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的小故事6个
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收集的6个关于相见的故事,供各位参考,希望您能喜欢。相见的小故事(1):
在人生的更高处相见
读书多了,并不一定能够变成智者;旅行再多,也不一定能够变成行者。
做事情的高度永远大于数量,数量再大,如果没有高度引领,就是堆砌而已。就像不管堆多少砖,都不可能变成美丽的建筑;写多少字,都不可能成为传世佳作。先要有建筑蓝图,我们的搬砖才有意义;先要有思想境界,写出的文章才有启发。
为了让技能熟练,尽管重复性的努力很重要,但人一生只做重复性的工作,再努力也是低层次状态。
我们当然要读书,而且要读很多书,但读书的目的,是让自己思想更成熟,眼界更开阔,思考更深邃。尽信书不如不读书,当然,不读书,人生一定没有高度。
一个人经历再多,并不一定必然能看透人生。有太多的人,一辈子受尽苦难,只能在苦难中沉浮;历经人生的波折,也只是在波折里挣扎。
读书、行走、经历都很重要,但更加重要的,是思考、总结、怀疑、反思、领悟能力,是一个人通过领悟走向更高层次的能力。人的一生最需要的,是豁然开朗的境界。真正的高手,并不一定需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方寸之间,就能夠为自己的生命玩出大千世界和天香佛国。
人,不能让自己变成工具和机器,不断重复自己的一成不变的语言、行为和思想。
人的发展过程应该像登山一样,尽管脚步是重复的,但实际是登高的,直至最后登上思想和觉悟的山顶,极目四野,心旷神怡。
人所做的一切,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回来。回来的时候,最好在人生的更高处再见。只有这样,我们所犯的错误、经历的苦难、度过的岁月,才有其价值和意义。
相见的小故事(2):
赤诚相见
前段时间老科长退了休,小林无论人品还是能力都能胜任科长的工作。但都过去两个多月了,局长也没有找他谈话。
小林的媳妇分析道:要我说啊,就差没给你们局长送钱。
第二天上午,小林特意戴了副墨镜,穿了件风衣。这身打扮就是同事碰到也认不出他来。
小林敲了好一会儿门,局长才开了门,问:你找谁?小林笑着说:局长,我是林涯啊。他说明来意,掏出装有5000元的信封放到了茶几上。
局长盯着小林板着脸说:小林啊,组织上会考虑每个同志的成长进步的,钱你必须拿回去。
媳妇听说钱没有送出去,说:你那局长一定是嫌钱少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小林一咬牙,换了个大信封装了两万块钱,又去了局长家。
这回是夜晚,小林没有乔装打扮。刚落座他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直接关了,随手扔在茶几上。当小林拿出厚厚的大信封时,局长黑着脸说:你这是让我犯错误啊。
接连两次局长都不收钱,看来科长的位子是坐不上了。
小林郁闷地叫上好友喝酒。酒桌上,小林把送钱的事跟好友说了,好友笑着说:你按我说的做,这一次领导保证能收下。
第二天晚上,小林坐着好友的车来到了局长家楼下。在车里,小林换上了背心和短裤,然后跑上了楼。
局长见到冻得哆嗦的小林,愣了一下,随后热情地把他让进了屋里。小林把大信封放到了茶几上,局长客气地笑了笑,没有拒绝。
出了局长家门,小林上了车,高兴地说:你这招太管用了。
你们局长防范意识很强呢,大墨镜、手机这些东西他都害怕啊。你今天光着膀子,赤诚相见,他才放心啊。好友得意地说。
相见的小故事(3):
仇人相见不眼红
赵尔巽原在御史台当差,按官场说法,这是黑白无常与牛头马面的岗位,专勾人的。人家在衙门吃香喝辣,好不快活,你却持一根绳索,将其勾来,或投牢狱,或投地狱,真是恶人。这当然不是人心本恶,而是职位使然。
赵尔巽既吃这碗恶饭,自然也干过恶事。有个山西按察使史念祖,还不到30岁,平时挺胸拗腰,觑人如无物。上面晓得他做官太嚣张,特调其入曾国藩门下培养。可纵使让曾国藩打磨,此人依然很是高调,于是被曾国藩给撤职了。
史氏帽子掉落,曾国藩是恶人,赵尔巽更是始作恶者之一。赵氏收到了很多举报史念祖的信,他身在御史岗位,不能太尸位素餐,于是明察暗访,收集了不少史氏不良事迹,又发挥写材料的特长,着实参了史氏一本。皇上读了材料,也捶了桌子,批示严查严办。曾国藩便给出了撤职的意见。
没多久,史氏就复出了,放任贵州臬司。他前脚复出,赵尔巽后脚赶来,当了贵州石阡知府,恰是史念祖部下。仇人相见,还不作死地对掐?非也,史念祖对赵尔巽特好,有项目多往赵知府那里批,有资金多往赵知府那里拨,下面有举报赵知府的信,他都给拦下,当着赵知府的面给烧了。
官场冤家,竟然变成了哥们儿,打起了联手。后来有人弹劾史念祖,赵尔巽上表称其功劳,复其巡抚之职,随他赴奉天治赈。
结团出干部,袁世凯最懂,他运用这般手腕也最拿手。袁氏小站练兵,本是兴国大事,但他克扣军饷,放纵兵痞骚扰百姓,搞得天津民怨四起,进而引发了反袁风潮。朝廷派胡景桂前去调查,胡氏查了,果然属实,调查报告据实直写。
而这事没伤袁世凯一根毫毛,因为荣禄将这事压了下来。后来袁世凯任山东巡抚时,胡景桂任山东臬司。若按一般人思维,袁世凯还不找机会剥了胡氏的皮?可袁世凯见了胡氏,一笑泯恩仇。之后,袁世凯有好处都不忘与胡氏分红,子女亲戚就业、包工程,乃至胡氏包二奶,袁世凯都玉成其好事……让胡氏颇为感动。
难道是袁世凯宅心仁厚?若是如此,他不会逆天下大势,复辟当皇帝了。让政敌变死党,他要的是这个效果。
旁人见袁世凯对胡氏很好,都说是袁世凯故意装大度,害怕人们说他报复。这当然对,却也未触根本。袁世凯这么做,是他想要当皇帝,得排除升迁路上的一切阻力;妓女嫖客、小偷大盗,他都要结纳,何况官员?
相见的小故事(4):
相见恨晚,相伴终生
洞房花烛,应该是一生中最喜庆的事,可是,她的心却像跳跃的烛火,忽闪闪的,无法安宁。没有办法不忐忑,那个将要与自己相伴终生的人,是一个在日*-本留学的青年才俊,是主张自由恋爱、反对包办婚姻的时尚人士,他可以今天洞房,明天就把新娘抛到身后,重新寻找自己的幸福。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她不知道,迎接她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
他的心也同样的忐忑,他还年轻,不想那么早被家庭拖累,而且,就算要成亲,他也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灵魂伴侣,而不是和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捆绑在一起。可是,父母眼巴巴地指望着他早日成亲,他不忍伤了老人的心,只能勉强答应下来。他也不知道,迎接他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
只是谁也没想到,仅仅一晚后,一切都变了。他没有想到,自己一直抵触的新娘,竟然是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简直就是上天按照他梦中情人的样子送来的,让他欣喜若狂;她没有想到,从未谋面的新郎,俊雅博学,和自己有那么多的共同语言,简直就是梦里出现了无数次的白马王子,让她做梦都能笑醒。
执手相看,相见恨晚,还好,虽然晚了一点,毕竟没有错过。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唯有尽情沉浸在新婚的甜蜜里,缱绻缠绵,如蝶翩跹。
从此,她的名字深深印在了他的心里:刘韵秋,轻念一遍,唇齿留香;而他的名字,成了她生命里最重要的音符:欧阳予倩,轻吐出口,便从嘴里甜到心里。
蜜月过后,欧阳予倩依依不舍地惜别新婚妻子,投奔前程事业。既是高干子弟,又有留洋经历,家里的人都希望他进入政界,做一个光宗耀祖的大官。可是,他偏偏对戏剧情有独钟,在上海学戏、演戏,居然慢慢地有了一些名气。父母又气又急,在他们眼里,戏子是上不了台面的职业,他们怎么能允许自己的儿子入这一行呢?他们天天在刘韵秋面前念叨,让她赶紧写信给夫君,劝他“改邪归正”。
对于公婆的如临大敌,刘韵秋不以为然,她不管丈夫的职业是否高贵,是否能够给她带来富贵安逸,她只知道,丈夫喜欢戏,能够在戏中得到快乐,那为什么不让他唱呢?只是公婆苦苦相逼,巨大的压力下,她也只能无奈地写信给丈夫,问他是否可以考虑改行,欧阳予倩的回答无比坚决:“挨100个子弹也不灰心!”
这句话,让她知道了丈夫的决心,从此再也不提让他改行的事,还经常写信鼓励他。她说:“就是演戏也要有学问、有人格才行。”这句话,欧阳予倩牢记在心,成为他一生追求的目标。
信来信往,秋去冬来,一转眼,他们已结婚9年,只是这9年聚少离多,思念像藤蔓,将两人紧紧缠绕。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夫妻团聚,只是家里规矩严,不许夫人轻易离开,不过,什么也不能打消他团聚的决心。在上海站稳脚跟后,他便瞒着家里人,偷偷将她接到身边。就像落单的孤雁终于飞到亲人身边,从此,他们再不愿分开一分一秒。
那时,他在上海的名声已经如日中天,清俊而又才华横溢的男子,哪个女子不爱呢?常有一些太太、小*姐与他套近乎,或言语暧昧,或物质诱惑,或极力追捧。但是,无论别人如何笑脸相迎,欧阳予倩始终冷脸相见,这些花花草草,不抵刘韵秋万分之一,多看一眼,都是对她的污辱。
刘韵秋的身边也不乏追求者,她是如此醒目的才女,总有人给她写热辣的情书,还有一些人偷偷往她包里塞东西,她都言辞拒绝,不留一丝余地。她的生命里,有了欧阳予倩,又岂能容得他人插足?
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能干的女人,而她就是他最骄傲的贤内助,他的戏衣是她亲手缝制的,一针一线都别出心裁。她帮他整理剧本,帮他画舞台布景,帮他做各种各样的小道具,甚至,他开办了戏剧学校,因为太忙而无法上课时,她就代他去讲课。
五卅运动中,欧阳予倩写了反帝传单,自己花钱印刷,而刘韵秋则带着儿子,和他一起冒险到街头散发;抗日战争期间,她和他一起,在昭平、黄姚一带山区坚持斗争;抗战结束后,她又和他一起,将被战火摧毁的艺术馆重新建立起来。只要他在的地方,不论多么危险,她都紧紧跟随;只要他做的事,不论多么艰难,她都不皱一下眉头。
这样的相知相随,即使苦难重重,也是人人羡慕的神仙伴侣。他们的婚姻,让田汉、梅兰芳这样的大家都称赞不已,欧阳予倩更是在《自我演戏以来》一书中写道:“虽然是旧式婚姻,爱情之深厚,并不输于自由恋爱,且有过之。”这样的言辞,经由他的口说出来,对于她来说,一定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吧?
相见的小故事(5):
若人生只如初相见
在爱中,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寻找和等待的一方都需要同样的耐心和默契,这坚定毕竟太难得,有谁会用十年的耐心去等待一个人,有谁在十年之后回头,还能看见等在身后的那个人?
我们最常看见的结果是:终于明白要寻找的那个人是谁时,灯火阑珊处,已经空无一人。
菊花落,愁情多,人若黄花易销瘦。犹记沈园放翁错,识不尽家事恩愁。习惯了寂寞却又惊慌失措。有时候流年的记忆竟夜深凉透。走过错过。
你有开始了无情的关机,把我距雨千里之外。我很讨厌你用工作的借口来敷衍。因为我是感性的家伙,不容许爱情的海洋里有任何强迫。
青青的血迹终竟不起岁月的磨灭,你
亦如此。知道如今我才知晓你原本就不属于我,就像风不属于秋月,西湖的水犹如你的魂,而临安的历史亦如你的故事,我还是那达达的马蹄。帘卷西风起,无故愁情多。犹记夏风凉,今怨黄家破。人总喜欢去拾那些零碎的记忆,去年今日此门中,深邃处自有那点道不清的彷徨。江城让我有些失落,可失落处我又能如何。卧踏孤灯寻故人,奈何面目今非昨。而今一个人散落到此处,只是时常去回忆那帮兄弟。什么时候能不去想那地的花开花落,什么时候能不去想那地的人似人非。此时此刻我还多了份牵挂,那山中那水,那水面的那月,拾起又如何放下。躺若能把所有的凉风悲化扇,我意愿用混酒来长酩。
可你又如何考虑过那孤灯夜半下的我。想你是一种痛彻心扉的苦,想你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痛。冰凉的话音声只添了我泪花。我甚至后悔我超越,爱情原本就是一本读不懂的意识流。
或许,子夜只是斑斓星河里的一颗传说,可是我希望她是真的存在过。
爱是一种需要不断被人证明的虚妄,就像烟花需要被点燃才能看到辉煌一样。
我不敢说我能忘怀,那山中那水,那水面的那月,可我真的不知所措。如果非要我把无限化作无穷无尽的等待时,我宁愿只作星空里的碎片。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相见的小故事(6):
李银河与自己的存在裸裎相见
“你有一个很完美的灵魂,真像一个令人神往的锦标。”在写给李银河的情书里,王小波说。
那是37年前了。现在的李银河已经老了,身材走形,皮肤松弛,但她坦荡质朴的言谈又在提醒你,王小波对她的赞誉很有道理。
她的精神世界和私生活怎能对公众这么开放?这是李银河令人吃惊的地方。性是人性中隐秘的小弱点,也最容易引起道德压力,李银河对此不封闭,也不扭曲。面对钻到床底下打探的目光,她也理直气壮地面对自己的欲望,承认她和相恋17年的跨性别者“大侠”之间存在着性。
“有一种爱情是超凡脱俗的,是高悬于所有琐事之上的,说得不好听些,是睥睨众生。它对所有的世俗规矩不屑一顾,我行我素,随心所欲。”李银河说。
实在无法想象这段狂野的爱情宣言,出自眼前这位62岁的女士。李银河太朴素太家常了,在我们聊天的三个小时内,她基本都在嗑瓜子、剥花生,有时花生仁滚落在身上,她捡拾起来放到嘴里。
“美好”这个词,是中山大学艾晓明教授对李银河和“大侠”这段关系的形容。
“这是一段高品质的情爱关系,”艾晓明说,“李银河谦和、勇敢,她独特的学养和人格特征,让她创造出与社会主流规范不一样的关系。她的精神世界和生活中都充满了美。她有创造美的能力。”
李银河把自己的身体和隐私当成了教学案例。有人跟她说,同性恋和跨性别的区分,在他们听来像绕口令。“我说我不就是科普来了嘛。”李银河哈哈地笑,“冯唐还跟我说,正好你借这个事做点教育工作吧,挺逗的。”
北京电影学院教授崔子恩认为,李银河是社会主义时代最干净、最纯粹的知识分子。
李银河是中国性文明进程的监测者,她也用自己的情爱故事,丈量出了这段历史深刻变迁的尺度。
一
李银河说,自己几乎没什么朋友。她的人际关系不黏稠。艾晓明、崔子恩,同性恋研究专家张北川,抑或是其他人,在谈论李银河时都带着清汤寡水的味道。“我们肯定是朋友,”艾晓明说,“但我们不谈生活细节。”
李银河享受这种孤独,并从中获得自由。“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人可以自由地思考和想象。在社会中与他人打交道,不可能有完全的自由。”
她常年住在山东威海,冬天北京事多,才把那边暖气停了几个月。“大侠”呢?“他在北京照顾孩子。”李银河说。孩子是他们共同领养的,已经12岁了。
她对威海的生活感到满足,虽然那里被称为“鬼城”,房子盖得过多,没卖出去都黑着。每天中午她让旁边的小饭店送一个菜,素菜为主,分两顿吃。她的时间安排有个三段论:上午写作,下午看书,晚上看电影。
从青年时代开始,李银河的日子就过得潦草至极。王小波的兄长王小平回忆,李银河和王小波婚后无心张罗俗事,按照李银河母亲的说法:“这一对宝贝放到一起,就差给他们脖子上各拴一块大饼了。”但王小平毫不怀疑,他们二人过着极其丰富、高尚的精神生活,并在一定程度上练就了喝风屙烟的本事。
李银河的两段爱情有个共同特征:精神至上,在生活琐事上,较庸常的一方服务于睿智的一方。
丁学良曾撰文提到王、李二人的留美生活,说“李银河是贤妻,王小波则像个大爷”。在匹兹堡期间,李银河读书、做助教、打工,下班就回来忙家务、做饭,王小波基本是读书、写作,啥也不干。李银河的理由是,“不忍心让那样一个智慧的头脑去干粗活”。
王小波去世后,“大侠”的出现解放了李银河。“大侠”说,他不愿意李银河在这方面浪费时间。李银河说,17年来她什么家务都没做过。
李银河喜滋滋地指着身上的衣服,说这些都是“大侠”帮她买的。“我特烦购物、做饭,就连买我自己的衣服我都不去,有时他看到就给我买回来了,他买什么我就穿什么,反正我也没啥要求。”
在崔子恩看来,李银河和“大侠”的生活是女权和男权的完美结合。“他们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崔子恩说,“在文化上他们是以女权为核心,以李银河的意见为主;在生活上是以男权为核心,‘大侠’决定生活细节。”
二
她属于50年代出生、60年代进入青春期、70年代谈婚论嫁的一代人。这30年,性在中国是一个怪物。李银河的哥哥李向南15岁时对一位女同学萌生情愫,出于虔诚,向组织忏悔了“肮脏的思想”,从此这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就一直入不了共青团。这种痛苦的青春期经历影响他一生,使得他的个性受到了严重的摧残。
“满口仁义道德,满肚男盗女娼,要不就是天真、纯洁、羞涩到幼稚的程度。这就是当时人们在性问题上的典型表现。”李银河说。
对青年李银河来说,性也是她的禁忌话题。她和王小波的情书中,用“那个”一词来指代性。王小波的回复也羞涩得很:“我从来都不好意思想象和谁做那件事情。我也许能够做到一辈子不做它。也许不能做到。反正不能乱来的。”
1980年,李银河、王小波在相恋两年后结婚,那年他们都已28岁。“结婚时他是处男。”李银河说,“婚后我们马上想到早干吗去了,觉得青春虚度了。”
1982年,李银河去匹兹堡大学社会学系硕博连读。两年后,王小波前往陪读。在美国,李银河的博士论文研究方向是中国当代城市的婚姻和家庭。她说自己研究的原动力,就是想搞清楚为什么国人在性的问题上会如此扭曲和压抑。
在美国时,李银河就有冲动,要做中国的金赛。上世纪三四十年代,金赛主持搜集了近1.8万个与人类性行为有关的访谈案例,以超脱的态度和精准的数据,为美国社会的性态度提供了参照系。
1988年,李银河归国,进入北大社会学所,继续研究婚姻问题。在她调查单身现象时,有位男士看在她“不像坏人”的分上,承认是同性恋。这个雪球越滚越大,后来达到120人的规模。
这个研究也是为了填补空白,“国外研究同性恋的著作一书架一书架的,中国一本都没有,这是多大的诱惑啊”。1991年,她和王小波在访谈基础上合著了《他们的世界——中国男同性恋群落透视》。
李银河喜欢老派的一对一的关系,但不会因为自己的偏爱就否认别人的选择权。她本来会跟王小波一直走下去,1997年4月11日,王小波心脏病发去世。
两个多月后,6月29日,加州大学人类学教授丽莎拉她去一个酷儿聚会散心,希望她从悲痛中走出来。这天是世界同性恋自豪日,“酷儿”一词包含了LGBTs(女同性恋Lesbians、男同性恋者Gays、双性恋者Bisexuals、跨性别者Transsexuals)所有性非常规族群。在这次聚会上,她认识了“大侠”,后者很快陷入了对她的狂热爱恋。
三
尽管被冠为“性社会学家”,李银河仍不时发表时评,也写小说。
她带着那代人的理想主义和社会责任感,希望这个国家不要那么野蛮和愚昧。1966年,她在北师大女附中就读初一时,校长卞仲耘被活活打死——卞仲耘是李银河父母的老同事,卞仲耘的女儿是李银河的嫂子。
年轻时,李银河曾是议论中国政治的明星。1977年从山西大学毕业后,李银河进入《光明日报》,次年被调入国务院政治研究室,在中南海上班。她和林春合写的《要大大发扬民主,大大加强法制》,在《中国青年》杂志上首发,被全国各大报纸转载,《人民日报》专门加了编者按,轰动一时。
李银河和林春在文中引用了马克思的话,“伟人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你跪着看他。”著名学者李慎之对此印象深刻:一代人想说又不敢说的话,被两个小姑娘说出来了。
李银河认为自己不过是时代和政治的代言人,“是权力之手握着的笔”。一年后,她调入中国社科院马列所,躲开了政治漩涡中的利害。
她关心政治,但无意卷入政治。1979年,在费孝通举办的社会学夏季讲习班上,李银河结识了美国匹兹堡大学社会学系主任霍兹纳,并开始为出国留学而努力。
1988年,李银河在美拿到学位,和王小波商量“做野猪还是做家猪”,结论还是回国做“家猪”。“我们做的事和这个社会联系在一起。无论是要批评这个社会,还是要描述这个社会,都是在里面比在外面好些。”李银河说。
历史学者丁东回忆,王小波生前有次说,“银河是叛徒,黄梅是好样儿的”。黄梅是英国文学专家,也是留洋博士。中国社科院评职称要考外语,李银河参加考试,评上了研究员,但黄梅觉得此举荒谬,抵制了考试,那年没评上。
2012年从中国社科院退休前,李银河是二级研究员,这是社科院的最高专业职称。李银河说,为了世俗的标准,有时也会干些自己不感兴趣的活,“这些世俗的目标达到之后,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在崔子恩看来,李银河活得通透。“李银河和社会的融洽度比我高很多,我时时都要反抗什么,她不需要。我就没看到李银河怎么急过,这说明她碰到的人和事都还顺利,幸运地避免了摩擦。”1991年,时为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讲师的崔子恩在课堂上出柜,成为大陆公开同性恋身份的第一人。
无论谈论时政还是性,她都在安全的边界内发言。李银河对自己的灵魂有着深刻的检讨,她说自己只要碰墙就一定会回头。“理想主义的丧失,成为我为获得宁静和快乐所付的代价。”
在摄影师要拍照时,李银河就像个小孩,任“大侠”帮自己整理衣服。这种真实之所以能被呈现、被祝福,正是李银河和她的战友们多年来努力不懈的结果。她和“大侠”也用生动的案例,拓展了公众的性别思维。正如王小波当年在情书中所言:“社会的力量是很大的吧?什么排山倒海的力量,也止不住两个相爱过的人的互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