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抗压能力不错。这源自我的父亲,他是一位牧师,教导我抵御恐惧最好的方法就是坚定信念。另一方面,我还在部队服役6年,学会了独自应对种种突发事件。关键就是时刻准备着,这样即使周围全都陷入混乱,我也能控制局面。
在我服役期间继续追求当飞行员的梦想时,父亲和军队的教导派上了用场。我进入了安柏瑞德航空航天大学学习,那是全美顶尖的飞行训练学校之一。我希望获得学位后再度入伍,之后训练合格,成为一名军队飞行员。
我的飞行教练很惊讶,我那么轻而易举就适应了飞行训练。
然而,2008年2月12日发生的事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那天下课,我匆匆跳上自己的红色福特野马,驶上公路向公寓开去。一辆汽车跟在我后面。我跟着收音机里的福音歌曲哼唱了一路,转入我居住的那条街道时,我往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发现后面那辆汽车也转了进来。他在跟踪我吗?不会的,我就是军事训练多了,人过于警觉了。军训要求我们时时保持警惕。
我还是迅速祷告了一下。我住的公寓楼就在前面,我放慢车速,打开转向灯,随后转进停车场。我又看了一眼后视镜,只见那车开进了街对面的那个停车场,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我将车开进一个车位,关掉了引擎。正要开车门时,我看到一个男子向我走来,他戴着墨镜,身穿黑色连帽运动衫。我立刻意识到来者不善,这季节穿件运动衫不正常。我迅速判断了一下自己的处境,左边有一辆汽车,前面是一堵墙,我有两种选择:一是重新发动引擎,后退,踩足油门;二是下车快跑。我排除了开车的可能性因为我不想冒被困车内的危险。我决定看看他想干什么,然后再下决心,非逃即斗。于是,我抓起钥匙和手机下了车。
这时,那个人举-对我说道:把钱包给我!
我说:我没有钱包。
他继续靠近,把-顶在我肚子上说:把钱包给我!我能看出他很紧张,我不想惹火他。他伸手夺走了我的钥匙和手机,砰地打开后备厢,把我逼到车后。进去!我读过军队的简报,知道如果进去,结果很可能就是死,我犹豫着。进去,他大声吼道,马上!
我进去了,因为我记得后备厢有保险扣。当时买完车一回家,我便一字一句学习了野马车用户手册,就跟我研究飞机仪表盘上的每个仪表、按钮和显示器一样认真。所以,我非常清楚保险扣的位置。
不许动,别出声。他警告道,砰地关上了后备厢。一切陷入黑暗,我的心怦怦直跳,我被困住了。
我努力抑制住本能的慌乱,找到了后备厢的保险扣,手放在上面。轻轻地,我开始拉扣,但某种想法阻止了我我只有一次机会。
双眼逐渐适应了黑暗,这里看不见多少东西,也没有空间可以动弹,地毯的粗毛很扎人。
要专注,我告诉自己。我听到绑架者发动汽车,向后倒。他打算把我怎么样?我不寒而栗。熬过了6年现役,参与了持久自由军事行动4个月,其间最糟也就是在一场排球赛中扭伤了膝盖,可到头来生命却莫名其妙地遭到罪犯的威胁,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我待在后备厢里,恐惧渐渐消退,头脑清醒了。我知道,无论转往什么方向,他都得减速。要是直走,他就必须在停车标志处停车。我伺机而动。
他驾驶野马向前开,然后停了下来,我听到另一辆汽车的喇叭声。然后他又加速了,这里的限速是每小时15英里。我搞不清车子在往哪个方向开。他一减速,我便拉开后备厢的碰锁,推开后备厢盖子跳了出去。我知道,如果落地没落好,我可能会受伤,说不定会摔断哪根骨头。
我的脚着地了,但重力把我向后拉倒在地,我立即站了起来。后面停着一辆车,我盯着那个司机的眼睛,冥冥中感觉他和那个绑架我的人是一伙的。那司机愣住了,似乎盯着我不放,然后转动方向盘。我毫不犹豫地跑下路沿,快速穿过几家院子,尽量甩开绑架者,让我和他之间有更多的障碍。我跑回了公寓楼,挨家猛敲邻居的门,终于有一家开了门,是位老太太。刚刚有人劫了我的车,想绑架我,我可以进去报警吗?她让我进了门,我立刻关上门,上了锁。我刚跟911的接线员通上话,就有人敲门。别开门!太迟了,门打开了,一个魁梧的身躯站在门口是一位警察他一直在附近,所以能即时响应。
警察们次日逮捕了那几个绑架者,他们都只有10多岁,企图偷辆跑车,好在帮派中扬名。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幸运,一位警察对我说,劫车升级为绑架的,结果一般都不妙。
我知道自己获救并非运气好,而是因为我时刻准备着无论是思想上还是精神上,我都有所准备。